生于不同年代的你,童年的年味是怎样的还记得吗?
我们童年的时候,年味很浓。
我的童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虽然食物不怎么丰富,文化生活也比较少,但年味却是浓浓的,让我至今不忘。
打麻糍,俵麻糍。到了腊二十七、八,家家户户便开始打麻糍了。
把蒸熟的柳条糯倒入水石碓中,用碓脑(长柄大木杵)舂烂,然后用油脚(菜子油残渣)搽于手掌,抓一大把麻糍捏在左手掌。然后,左手捏,右手接,一接便圆圆的一小坨,谓之"接麻糍"。这"接麻糍"醮糖水,特好吃。
然后用海碗盛着,分送给未打麻糍的左邻右舍及亲族分享。待到正月初一这"接麻糍"干了,可从竹床、门板或竹席上揭下走亲戚了。
本世纪前后,这东西特受城里亲戚欢迎,可惜现在没有谁打麻糍了。
放年猪,俵衁,吃打猪饭。过年杀猪不叫杀,叫放,这是一种避讳的说法。
放猪的屠夫叫纯泰,一个油桶烂脚(脉管炎)老汉。纯泰放猪手法纯熟,几乎都是一刀毙猪命。在年猪哼哼时,主人都要燃放鞭炮给它送行。长凳下主人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大木盆盛猪血,我们土话叫"衁"。年猪开边后,纯泰便在肉砧上剁下一刀槽头肉。这时,主人家拿着这刀槽头肉、猪衁、猪大肠、猪肝等猪下水去厨房准备打猪饭去了。
主人家把猪衁弄熟,槽头肉裁成大片炒熟后。依然海碗盛着,在猪衁上铺几片大槽头肉分俵给邻里。中午,打猪饭舞(弄)好了,屠夫以及那些帮忙的人、亲族们便扯开八仙桌大吃海喝了…
现在,村民都不养猪了,放年猪、俵猪衁、吃打猪饭已成了甜蜜而美好的回忆了。
关门爆竹,开门爆竹,捡爆竹。老家年俗中特别注重辞旧迎新。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子时左右要打关门爆竹,预示着一年胜利结束。在大年初一辰时要打开门爆竹,以迎接新岁的到来。
男孩子喜欢捡爆竹。只要听到爆竹响就脚底下发痒,他们都特别希望父母晚点打关门爆竹,早点打开门爆竹。这打爆竹与捡爆竹都有点讲究,因为小孩子口无遮拦,大人们都怕孩子大年初一乱说话。于是有的人家会掐下一小段扔给捡爆竹的孩子,让他们在门口大喊"已块蛮多(这里很多)",博个好彩头。孩子也刁,一般会不顾危险用脚去踩,总盼着能捡到顶脚(大鞭炮)。
好在如今乡下还允许放鞭炮,但没什么孩子去捡爆竹了,因为现在孩子金贵,家长不让捡了。
看乡戏,追乡戏。那时候的文化宣传好象比现在活跃。
我印象中,那时大队有剧团,叫"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过年的时候,会到各个自然村去演出。他们唱的是采茶戏,演的剧目有革命样板戏《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红灯记》以及地方小戏《小保管上任》等。
特别难忘的是,小时候大姨村里演戏了,会派表弟他们来接我们几兄弟去看戏。那霸位子、掀幕布、爬戏台、学唱腔、演扮象让我们兴奋不已,弄得我至今还会时不时哼上几句采戏调。
只可惜,现在的乡村剧团很少见了,乡戏也在村民的年节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