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分享你小时候做过哪些作死的事?
【在山野烧豌豆吃,回家后棉袄后摆冒青烟】
上世纪七十时代,小孩基本处于放养状态。一帮野娃子,一到周末,就是神兽出笼,漫山遍野地疯跑。
我妈是老师,我学习成绩好,一帮10来岁的小萝卜头,喜欢围着我身边转。
农村的十一月,地里的豌豆熟透了。家里的餐桌上,少不了各种以豌豆为主题的菜肴,豌豆炒青椒、豌豆炖魔芋、豌豆煨猪蹄,都不如野地里烧的豌豆吃着香。
周六下午,大伙儿到我家屋前集合,我挥舞小手挨个点兵:王小山,你回家拿打火机;李二娃,你负责侦察地形;其余几个,跟我去拔豌豆,一家只拔一拢哈,太多了要遭吵的咯。
于是,一窝蜂散开。那时节,遍坡都是豌豆,豆荚饱满,豆苗枯黄。我们七八个小伙伴,在各家的地里,拔了一拢就跑,最后汇聚在一个背风处,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干透了的豌豆,火苗一点就“哄”地燃烧起来,劈劈啪啪地爆得山响。一会儿蹦出一粒,弹了我的额头,烫了他的脖子,大家你推我搡,肆无忌惮地笑,无拘无束地跑,逗得二胖家的狗,也跟着撒欢地追。
豆秆燃尽,我脱下小棉袄,扯开两只袖子,使劲地煽煽煽,大家在一阵飞起的烟灰中,边笑边躲边骂,然后又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地撮着豆粒往嘴里塞。
吃到嘴里的,岂止是豌豆呀!如果把灰吹尽,吃得斯文一点,一会儿就被抢光了。大家也顾不得烫不烫的,个个吃得吡牙咧嘴,唉呀连天,嘴巴乌漆马黑,就算烫起了泡,也觉得那就是人间至上的美味。
豌豆吃完了,不知是谁开的头,抓起一把灰就往别人脸上抹,于是,两个一团,三个一伙,有拽胳膊的,有按腿的,开启了一场男女大混战,个个笑得要背过气去,直到筋疲力尽,躺在坡上直喘粗气。
眼看天气暗沉,一阵凉风吹来,大家打了几个冷颤,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来到山下的河沟边,仔细地洗了手和脸,你帮我拍拍肩膀,我帮你掸掸衣袖,各自回家去了。
我在外疯玩了半天,回家就想到妈妈面前卖个乖:“妈,我来帮你烧火。”我妈从灶膛前抬起头来,惊叫一声:“你怎么背后在冒烟?去烧豌豆了?”
我一脸无辜地否认:“没有啊,哪有啊!”使劲转头去看后边,什么也看不见。
我妈慌忙起身,扒下我的衣服一看,小棉袄的后摆,已经烧了半个巴掌大的缺口,正一缕一缕地往外冒着青烟。可能是由于棉袄的时间长,棉花太铁实了吧,竟然没有燃起一丝明火。
我妈太了解我们这帮小孩儿了,哪个季节会做哪些坏事,心里门清,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我心虚地看着妈妈,立正,稍息,乖乖地听候母亲大人发落。
结果,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我当晚只是被断了晚饭,闭门思过,写了一篇五百字小作文,记述烧豌豆的经过,重点谈谈为什么撒谎的问题。
不吃饭,无所谓,我正好一肚子的豌豆。小作文这招太绝了,我宁愿她骂我几句,打我几巴掌,妈呀,你也太狠了吧。一个10岁的疯丫头,要憋出五百字的小作文,简直要了我的小命了!
一晃过了几十年,当年的村花妈妈,如今已变得老态龙钟,银发如霜。童年的记忆,就如一坛陈年老酒,历经岁月的发酵,越发浓香醇厚,浅饮辄醉。那种单纯快乐的滋味,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