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鸡门,过去农村普遍安装的一种门,现在农村还用不用这种门?
长江流域的一些乡村,农家人的房屋门上,通常装有两重门,一是房屋的门,二是拦鸡门。两种门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老物件。那么什么是拦鸡门呢?你见过农村的拦鸡门吗?
1、记忆乡村的拦鸡门记得小时候,小孩子玩的游戏,有两种是在自己家或别人家的堂屋内玩耍的。一种是打陀螺,另一种是跳石子。这两种游戏一是要求地面平,二是要求地面干净。南方多雨,对小孩子玩游戏的场地造成了一定的限制。如果到室外玩耍,下雨天就不能玩耍,尤其是跳石子要坐在地上,要求地面不仅干燥,还要干净,不然屁股坐在地上,裤子就湿透了,还沾满泥巴,手上也全是泥巴。因此,只有堂屋里的地面平整干净,才是最适合的地方。
不过,村里人家的堂屋也分两种,一种是装有拦鸡门的堂屋,一种是不装拦鸡门的堂屋。装了拦鸡门的堂屋,地面非常干净,没有装堂屋门的堂屋,地面比较脏,遍地都是鸡拉的屎。有的人家因鸡和狗常进常出,带有跳蚤落在地上,人坐在地上,跳蚤就会爬到身上,咬得人浑身难受。那些没有装拦鸡门的堂屋,即使家里人再勤快,一天打扫数次,只要堂屋内有鸡鸭进出,地方就会留下鸡屎鸭粪。
一般来说,家里的狗是比较灵性的动物,拉屎会挑选地方,很少在院子里拉屎,要拉屎也要跑到外面去拉,因此,养狗的人家很少在院子里看到狗屎。鸡、鸭、鹅是比较蠢笨的动物,拉屎时不会挑选地方,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想哪个时候拉就拉,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拉屎。因此,哪家的鸡鸭喂养得越多,地上的鸡屎鸭粪就越多,院子里就越脏。牛和猪拉粪也不选时间,不挑地方,也是想拉就拉。但猪牛通常是圈养,关在猪圈和牛圈里,对院子里的环境卫生影响不大,除非猪和牛吃不饱,撞掉圈里的栏板逃出来,到处溜达。不过,那也只是造成一时的危害。
农村未满月的小猪通常是放养,可以从猪圈里自由出入,但是,农村传统民居的门槛都比较高,进不了屋内(没有设门槛或门槛比较低的除外),它们只对院子的卫生有一定影响。
传统农村民居中的堂屋门上的拦鸡门(关山听风 拍摄)
2、拦鸡门是什么样的门?拦鸡门,顾名思义就是农家房屋的一道门,农村人家除了装上正常的门外,还要装上用来拦鸡的门。通常来说,房屋门装在门框的内侧,而拦鸡门则装在房屋门框外面。如果房屋门是一扇,那么拦鸡门也只装一扇。如果房屋门是两扇,那么拦鸡门也就装两扇。
湖南、湖北等地的农村,比较常见的拦鸡门,大多为堂屋的拦鸡门,都是用木材制作,有工艺简单的,也有工艺复杂的,还有工艺非常考究。比如,一些清代古民居的拦鸡门,上面雕饰了镂空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拦鸡门的两面都要精雕细琢,这种门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堂屋门又称堂屋大门,为两扇对开,堂屋的拦鸡门也是两扇对开。
拦鸡门并不是很高,其高度通常只有门的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二,其主要功能就是拦住家禽家畜不能进入屋内,因此,只要能够拦住家禽家畜就可以了。拦鸡门多为栅栏式或栏杆式,门上留有空隙,可以透过的空隙,从屋内可以看到外面,也可以从外面看到屋外。把拦鸡门关起来后,既不影响视线,也不影响室内通风。可以拦住鸡、鸭、鹅、狗、猪、牛等进入屋内,保持屋内的卫生,也不会让屋内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发生。
不过,也有一些农村人家的拦鸡门为门板式,把整门做成上下两截,关上下面一截就起到拦鸡的作用,把上面一截关上,就是一块整门。这种门大多只用来做厨房的门,通常来说,因为地方风比较大,厨房做饭时烧火,让风一吹,火焰不稳定,烟灰四散。把下半截门关上,既起到挡鸡门的作用,也起到拦风的作用。
过去农村人家有一种习惯,门要常开,户要常闭。门指门扇有两扇的,户指门扇只有一扇的。因此,门指院子的大门,开放式庭院则指堂屋门。户原指后门,后来指后门、侧门和房屋门。
通常来说,门要常开,指白天将有两块门扇门的大门经常打开。有两块门扇的大门,有两道,一是院子的大门,二是正屋堂屋的大门,但这里主要指堂屋门。在离开家到地里或者山上干活的时候,还有出门办事和走亲戚,院子大门也是可以关闭的,要保证院子的安全,而堂屋门白天就不能关闭。按照过去农村民间说法,一户人家的堂屋门白天关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家里有丧事,暂时要把堂屋门掩上,另一种是家里没人了,即所谓的“关门绝户”。也就是有了这两种说法,过去农村人最忌讳白天关闭堂屋门。
既然白天不能关堂屋门,没有家在家的时候,如果堂屋门上没有装拦鸡门,堂屋就成了家禽家畜的天堂。尤其是南方一些农村人家,过去大多为开放式庭院,没有围墙,邻里之间房屋直接相通,不仅只是自家的家禽家畜跑到堂屋里来,别人家的也会跑到堂屋里来。
也就是因为如此,过去湖南的一些农村人家的堂屋门上,大多装上了拦鸡门。当外出做事的时候,人们就把房门都锁上,而堂屋门必须开着,只要把堂屋门上的拦鸡门关上就行了。
现代化农村民居中的堂屋门上的拦鸡门(关山听风 拍摄)
3、现在乡村农村还有没有人家装拦鸡门?现在很多人认为,拦鸡门只是过去传统民居,或者传统生活之下的村庄才能见到,已经成为很多人过去的记忆。如今农村现代化的小楼房的堂屋门,就没有必要装拦鸡门了,会影响房屋的美观,让人感到不洋不土。
然而,随着一部分外出务工的农村人年龄增长,在外务工感到越来越吃力,他们回到家乡生活。他们回到家乡后,修建了现代化的小楼房,过起了传统的农村生活。过上这种传统式的农村生活,家里免不了要喂养家禽家畜。喂养家禽家畜后,不管家里的房屋修建得多么现代化,也不管有多漂亮,家禽家畜是不会讲卫生的,依然是走到哪里,粪便就拉到哪里。哪怕是亮光光的地板砖,家禽家畜只要进了房屋的门,就会毫无顾忌地在上面拉出粪便来,影响了室内卫生。
于是,乡里人又想起了老祖宗的老办法“拦鸡门”,在小楼房的堂屋门上安装了新式的拦鸡门。这种新式的拦鸡门用的是新材料,有的用不锈钢焊接,有的用钢筋和角铁焊接。由于现在小楼房的堂屋(厅堂)门要宽大得多,现在的拦鸡门也就比传统的拦鸡门宽大得多了。
现在的农村,就是进入了现代化的社会,依然有人喂养家禽和家畜,只是喂养牛的很少了,因为农村有了农业机械耕地,牛失去了他们的作用;家里喂猪的也不多了,主要是人们觉得喂猪容易绊住手脚,有时想到到附近务工脱不到身。当然,也有其他的一些理由,比如养猪效益不高、对环境卫生有影响等。然而,家里养鸡鸭还是比较普遍,主要是养鸡鸭要简单得多,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对于现在农村人来说,环境卫生意识增强了,这种古老的办法得到了传承,拦鸡门还是非常具有实用性。
农村现代化民居中的堂屋门上的拦鸡门(关山听风 拍摄)
4、由拦鸡门衍生出来的乡村风俗从农村民俗的角度来说,拦鸡门不仅仅只是阻拦家禽和家畜进入屋内的实用性,还衍生出多种民俗。这里主要介绍两种。
一种是怠慢客人或者不受家里欢迎的意思。在一些乡村,如果有人邀请亲戚或者朋友到家里做客,被邀请的人就会说:“你家里装了拦鸡门,进不去。”意思是说,你们家里的人不欢迎我去。同样,如果如果有人邀请亲戚或者朋友到家里做客,被邀请的人有点犹犹豫豫,邀请人就说:“我家又没装拦鸡门,你怎么不去呢?”或者说:“我家的拦鸡门是开着的,你怕什么呢?”这些话里“拦鸡门”的意思是说,我们家里不会怠慢你。
另一种是一些农村结婚时的一种新娘进门风俗。在农村,过去接新娘进门,特别是新娘进入堂屋门时,各地都十分讲究,各地的讲究又有各地的风俗。有的地方有过火盆的风俗,即新娘在进入堂屋之前,要先从火盆上跨过去;有的地方有跳格筛(即竹子编织的米筛)风俗,即新娘进门时要跨过格筛;有的地方则有踏格筛的风俗,即把格筛置于堂屋门槛,新娘进门时一脚踩在格筛内。在客家人及其他一些地方农村婚俗中,新娘进门时有一种独特的风俗,新娘进门时要从鸡上跨过,当地人把这种风俗称为“拦鸡门”。
5、结束语拦鸡门作为长江流域农村传统民居的组成部分,是农耕时期农村自足自给为典型的小农经济下的产物,在一些乡村新建的民居中已经消失了,只有在保存完好的传统民居中才能找到。但是,在有的地方乡村,拦鸡门不但没有在新式建筑中消亡,反而以一种崭新的样式传承下来。
那么拦鸡门会不会像传统民居一样,最终走向消亡呢?我个人认为,应该不会,除非我们的农村都变成了城市,人们全部脱离了农村农业,都过上了城市居民生活。只要乡村还存在,农村人就要喂养家禽家畜,有家禽家畜,拦鸡门就有存在的充足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