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朋友的悼念词(写给朋友的悼词)
三首写给朋友的悼亡诗,三段真挚动人的友情,读来令人泪下
悼亡诗,起自潘安写给亡妻的《悼亡诗三首》,所以在古代是特指悼念亡妻的作品。
无论是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还是贺铸的“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或者是纳兰性德的“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都蕴含着对亡妻刻骨的相思,可称是悼亡诗中的代表作。
但对于现代人来说,悼亡的涵盖范围早已扩大了。“悼”字有沉痛之意,特指对亡者的沉痛思念与祭奠。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友人,对长辈还是晚辈,都可以使用。
今天,分享唐代最打动我的三首悼念朋友亡故的律诗,读来令人肠断,不觉潸然泪下。不知道哪一首更能打动你呢?
白居易《梦微之》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公元801年,30岁的白居易与23岁的元稹在长安相识,无论是文学还是政治上,都一拍即合。
两人莫逆相交30年,共同经历了无数波折,喜乐悲忧都互相分享,即使分别给贬到荒僻之地,也从未终止过书信往来。
公元831年,元稹病逝于武昌,白居易为他撰写了墓志铭,并把元家给的六七十万钱润笔费全部布施给了洛阳香山寺。
此后,白居易也一直留在洛阳,身体多病,也不愿再多参与政事。但是对于元稹的感情,却一直深藏在心底。9年后,一次大病初愈,白居易梦到了年少时与元稹携手同游的日子,写下了这首诗。
梦中他们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醒来却只剩下一个年老体衰、理想不再的老翁,热泪滚滚,打湿了绢帕,止也止不住。
想到当年元稹在病中寄来的诗,中间那句“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生时不能相见,却也能通过书信交流,即使不能入梦也不算太过遗憾。
但此时元稹早已故去了九年,想必黄泉之下,就连他的骨肉也该化作黄土了。即使故人再来入梦,世上也没有什么可安慰的了。
明知此生已经不能再见,再一遍遍地回忆着逝去的时光,又有什么意义呢?每一次的回忆,都徒增一层伤心罢了!
时光匆匆,就连元稹的小儿子阿卫和女婿韩郎也已经去世了。这茫茫人世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满头银发宛如落满白雪,亲眼目睹知己友人和后辈晚生陆续离去,心中该是怎样的荒凉呢?
或许,正是这些深沉绵长的思念,才支撑着他暂时寄身于天地之间吧!这样他才能淡然等待着生命走向尽头的那一天,与友人在泉下重逢,再次把酒笑谈。
这样浓重真挚的情感,无怪乎《唐才子传》中这样写他们:
微之与白乐天最密,虽骨肉未至,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唱和之多,无逾二公者。
崔珏《哭李商隐·其二》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公元858年,年仅46岁的诗人李商隐在荥阳去世。
这颗晚唐诗坛最璀璨的明珠之一,虽才华横溢,为后世留下无数传唱不衰的千古名句,可是在活着的时候,却因为卷入“牛李党争”的政治漩涡,备受排挤,一生困顿不得志。
李商隐的朋友也不多,崔珏是少有能在他的诗中留下姓名的友人。
崔珏出身于清河崔氏。崔氏从汉末崛起,经历魏晋南北朝,始终不倒,唐朝时他们已经是排在第一的老牌望族,出过12位宰相。
崔珏的科考和官途都颇为顺畅,但本人并不是虚浮之辈,而是真的才华卓绝。他在当时也颇具诗名,还因为一首写鸳鸯的名作,被后人称为“崔鸳鸯”。
崔珏在史料中记载很少,年龄不详,如何与李商隐结识也不为人知。但两人互有诗词往来,李商隐赴桂林途经江陵,遇到准备去成都的崔珏,曾写过《送崔珏往西川》为他送行。
李商隐去世后,崔珏悲痛万分,连写了两首《哭李商隐》,以表达哀思。
第二首诗中,“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这句成了李商隐一生最好的注解与祭奠。
崔珏哀呼,你空有凌云的高才,空有远大的理想,却一生都未能受到重用。这个世界对你是如此的不公平,你意志坚定、终生不泯,却从来没有人能给你一方施展的天地。
短短两句诗,高度概括了李商隐坎坷世途、怀才不遇的一生,表达了对世事的鞭辟和对友人命运的叹惜。
李商隐曾在《流莺》诗中写过“曾苦伤春不忍听,凤城何处有花枝”,用流莺和落花来比喻自己在政治上的失意。
他也曾在《安定城楼》中写过“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自比为鹓雏,即是一种凤凰,是《庄子·秋水》中“非梧桐不止,非练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高贵禽类。
而崔珏用“鸟啼花落”和“竹死桐枯凤不来”来形容李商隐的去世,显然对他的诗十分熟悉并有着深刻的理解。虽然用字平易,但读来有一种一哭三叹、痛彻心扉的感觉。
接着,崔珏用良马不遇其主以致步履维艰,来暗示造成李商隐命运的根本原因,在于黑暗的政治环境。
作为与他相交的知己,自己内心沉痛悲哀,愿意像痛失知音的伯牙一样摔琴绝弦。
在诗中,崔珏极力赞誉李商隐的才华,叹息他的命运,痛哭他的离去,感情浓烈,充满了强烈的感染力。
戴叔伦《哭朱放》几年湖海挹馀芳,岂料兰摧一夜霜。
人世空传名耿耿, 泉台杳隔路茫茫。
碧窗月落琴声断,华表云深鹤梦长。
最是不堪回首处,九泉烟冷树苍苍。
唐代诗人戴叔伦,对于很多人来说声名并不显著,但你一定听过他的那句“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戴叔伦的父辈大多一生隐逸山林,他幼年聪慧过人,在“安史之乱”平息后,中了进士、入了朝堂。他为人刚正,曾经在押解钱粮时被叛军劫持,却宁死不屈,说出了“身可杀,财不可夺”的铿锵之语,被放回后因此还升任了监察御史。
他晚年上表自请为道士,希望回归山林,可惜未能如愿。他的诗大多是写隐逸生活和闲适情调,但也有部分反映了人民生活的艰苦。
这首诗是悼念剡中隐士朱放的。
朱放的生卒年不详,生平记载也很少。他隐居剡溪与镜湖之间多年,就连收到诏举也不肯出山。
早年淮、汴寇乱时,25岁的戴叔伦随亲族搭商船逃难到江西鄱阳。在那里,他结识了隐居朱放和张众甫等人,交情甚笃。
后来,为了家族生计,戴叔伦出门谋官,离别时还特地写下了《早行寄朱山人放》,抒写了对剡溪和友人的留恋与不舍。
朱放去世后,戴叔伦痛断肝肠,为他写下沉痛的悼诗。
诗题直接用了一个“哭”字,将悲哀痛苦的基调定了下来。
戴叔伦将朱放比作一株气韵清雅、高洁不群的兰花,却被一夜寒霜摧折而亡,只留下幽远却连绵不绝的余香,还萦绕在友人的心间。
张可久曾说,“流光一瞬,华表千年”。华表是古代宫殿、陵墓等大型建筑物前面做装饰用的巨大石柱,天安门前那对高大的汉白玉石柱就是华表。
相传,古时有个名叫丁令威的人,在灵虚山学道。学成归来后,化成一只白鹤飞回故乡,停在华表之上。眼见世事变迁,熟悉的人和物早已不见,只剩巍巍华表屹立不倒。他忍不住感慨,人世变迁何等迅疾,只有学道修仙才能求得长生。
戴叔伦用鹤归华表的典故,来感慨世间的变化无常,死亡与告别总是来得那样猝不及防,眨眼间就与友人泉台相隔。
逝去的人已经踏上了茫茫远游之路,活着的人却无法摆脱悲哀的情绪,只要一想起往日的回忆,就会感到深切的痛苦。
那种从心底迸发而出的悲哀与酸楚,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有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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