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真演唱的宇宙锋(吴素真《宇宙锋》全场)

陈素真大师《宇宙锋》艺术赏析

陈素真大师一生演过不少好戏，如《三上轿》《梵王宫》《柳绿云》《霄壤恨》《三拂袖》等等，哪几出是她的代表作品呢？恐怕难有定论。至今还没有人用“红白花”、“一挂两花”，或者用“四大悲剧”等简单明了的词语，像概括其他名旦的代表作那样，来指明陈素真的代表作。因为她的剧目相当庞杂，色彩繁多，她的青衣、花旦、花衫、刀马旦等戏都能挑出一些好作品。同时她文的、武的，喜的，悲的，也应有尽有，且每出戏都有不同的看点，这是她的代表作很难界定的原因所在。不过，这出《宇宙锋》虽然是解放后才移植过来的，但唱作俱佳，整体上体现出她的艺术风格，个人认为应该算其代表作之一，我想不会引起异议

豫剧向来重唱，“听戏听唱”。唱腔乃戏之根本，倘若唱腔不行，一切皆空。她虽然于1936年嗓子失润后，致力于做功戏，但唱腔仍是支撑她的戏之要素。陈素真在这出戏中唱腔依然俏丽精巧，雍容端庄，透漏出陈派的神韵与气质。

她1952年排演此剧后第一版录音，我查证那时陈素真还在兰州“素真剧团”，陈素真饰演赵艳容自不必说，饰演赵高的也很不错，但饰演秦二世的女小生较差一些。陈素真坚信自己的“艺不惊人死不休”的信念，为使赵艳蓉这个这个角色更加丰满，她多次对演出剧本及表演进行了修改。原来是从陈伯华那里得到了剧本，后来又参照了梅兰芳的本子进行了修改，以后觉得哪里不合适就修改哪里，于是便出现了陈派《宇宙锋》的不同版本。

拐回来说戏。豫剧陈派《宇宙锋》也是选场，一般分为“修本”、“装疯”和“金殿”三折，不过后两折都是表现赵艳容装疯的情节，为行文方便起见，我在第二折前面加上“相府”二字，称“相府装疯”，最后一折就是“金殿装疯”了。同时指出，有时只演到“相府装疯”止（即“修本”和“装疯”两折），因为这两折已把该表现的都表现完了，所以“金殿装疯”就没有什么新意了，只能起到交代剧情比较完整的作用了。

先从“修本”一折说起。匡家遭祸，赵艳容作为儿媳，对她的父亲赵高还有所求，希望能借助父亲的权势，上殿修本，为匡家报仇洗冤，“遭不幸匡门中遭了大祸”段唱出了这种情感。继而，秦二世上场，灯下看艳容貌美，欲纳宫中。接着艳容看父亲赵高有所顾虑，遂唱出了“老爹爹你做事不加思忖”几句，感情有所变化，从请求到埋怨，并且有所抗争，表示出“万万不能从命”的决心。见赵高不肯答应，还要逼她入宫为妃，她心头顿生愤怒之火，最后在哑奴娘（注意这三个字，说明当年演出是按陈伯华的本子）“她叫我打乱乌云”句，才不得已“装疯”，她顾不得名门之身，碎衣毁容，假作疯癫，进入本剧高了。从“他那里说我疯，我只得将计就计”，一直到“事到此顾不得礼仪颜面”等唱段，融汇了豫剧多种板式，唱的字正、腔圆、板清、情真，配以”哭头“三段念白，及水袖功的精彩表演，把一个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知识女性，刻画得入木三分，把赵艳容于疯态中的感情波澜表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是“金殿装疯”一折。虽然也是装疯，但“金殿装疯”更难演，因为“相府装疯”只要瞒过爹爹就行，而“金殿装疯”却要瞒过秦二世及满朝文武大臣，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杀身之祸。且装疯不能老重复，表演上、形体动作上更要讲究。此折开场，赵艳容那段“坐龙车出相府肝肠寸断”，可以说在豫剧陈派《宇宙锋》中最长的唱段，唱的悲愤恨怨，充分展示了她的唱功。这也可能是陈素真大师的“别具匠心”，前两折侧重于表演，这一折把唱腔首推于众，让观众全方位地欣赏到陈派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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