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勒姆的女巫解析(萨勒姆的女巫中文版阅读)
品评:《萨勒姆的女巫/The Crucible》(译)
品评:《萨勒姆的女巫/The Crucible》(译)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的《萨勒姆的女巫》(The Crucible)有意识地试图唤醒美国公众,使他们认识到邪恶的、臭名昭著的萨勒姆审判(Salem trials)同1950年麦卡锡时期、当代同样臭名昭著的审判之间的相似之处。二十世纪似乎与十七世纪巧合,而荒谬的、初露头角的清教主义在美国得到了充分发展,在美国,持不同政见和不服从未必是一种罪。麦卡锡审判是一起令人震惊的、不符合常规程序的审判,对相信美国实验的人们产生了影响,人们不再默默地容许政治迫害。像阿瑟·米勒这样的人反对政治迫害,可谓掷地有声,他的剧本从塞勒姆案的起因到结尾解释了一系列的事件。(1)
米勒的道德正义感,他对人类尊严的尊重,加上他对人类问题的敏感,使他成为一个杰出的兼具艺术家和思想家特质的剧作家。他责备那些以善良和公正为幌子的人,他们屈从于妄自尊大人的意志,去谴责持不同政见者并宣告他们有罪,威胁说,除非他们改变立场并遵守指控者的意志和言辞,否则将带来可怕的后果。拒绝通常会给被告和他身边的人带来灾难。正是这种对一个人选择和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的剥夺,促使米勒描写了在历史上恐惧与人类携手并进的可耻时代。(2)
在考虑了这出剧的结局与情节的关系之后,我清楚地认识到,为了证明一个人对某些原则的信念是正确的,他必须立场坚定,决不动摇,即使这坚定地拒绝接受捏造的指控和群众的歇斯底里最后会导致他死亡。这正是在偏狭和欺骗取代理性和克制时所发生在约翰·普罗克托和他朋友们身上的事情。(3)
被告和原告之间的对话是米勒对这种形式表示关心的一种方式,而这种形式是社会和(或)政治正义赋予人类的;当时教会和国家联合起来通过强制措施反复灌输他们的理论。米勒精心地选择历史事件和当今人们所面临的灾难场景来描写,就像在过去发生的一样。尽管清教徒离开英国是为了追求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免受迫害,但他们很快就成了十足的压迫者,而这正是他们想方设法要逃避的。他们神权政府的纪律建立了一个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们可以凭借口中的言语互相诋毁,而不需要指控的证据或其他证据来证实他们的指控。(4)
该剧的结尾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相互指责和拒不承认不会打动法官,反而会推动主审法官作出明确的判决,普罗克托意识到,无论他在此时说什么,他已经玷污了他的好名声。如果他承认这些虚假的指控,他不是失去了他的骄傲、荣誉,承担了罪责,贬低了自己吗?另一方面,他若固守自己的证词,对所控告的辩护自己无罪,但承认自己有道德上的过失,他仍然是失败者,因为他犯了罪。(5)
1950年的麦卡锡政治迫害案就是这样。社会上的自由主义者并不羞怯,他们确实掀起了波澜,他们认识到了群众中保守派的狂热情绪。在政治迫害案和随后的审判中都有类似的情况。不同之处只在于结果。死刑不是麦卡锡案作出的判决。关于这一主题的另一个不同之处是所涉及的基本问题。在塞勒姆案中,这取决于服务于上帝还是服务于魔鬼。在近代的审判中,这个问题涉及到爱国主义和为自己国家的效忠,这正是麦卡锡案试图定义的。在这两起案件中,审判都扼杀了自由。(6)
米勒运用戏剧性的手法,使戏剧中的前述事件得出了合乎逻辑并令人信服的结论。前三幕介绍了角色,以他们特有的眼光把角色放在戏剧的框架内,根据角色的行为和角色的言行所导致的事件来说明情况。剧情随之展开,然后发展到高了,在第三幕接近尾声时,在伊丽莎白给丹福斯关于普罗克托好色的回答中,主题就凸显出来。从那时起,随着普罗克托的死,导致了该剧不可避免的结局。(7)
这出剧的精美结构很好地实现了剧作家想要该剧达到的目的。它在观众的脑海中提出了问题。到该剧结束的时候,观众肯定已经对自己的问题有了一些答案。如此宏大的剧作一定会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8)
当读到米勒剧本的标题时,我想到,《The Crucible》的意思是“严峻的考验或审判”。这部剧是对我们在追求自由和正义的过程中滥用基本权利的控诉;基本权利是指,根据我们个人对这些权利的价值取向采取行动和思考的权利。在塞勒姆案审判期间,人的权利是不存在的,因此,神权统治可以任意地消灭一个人的生命,同时宣称,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一个人免遭诅咒。许多人为了生存而顺从,承认说谎。还有一些品格高尚、原则性强的人,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不惧恐吓而死在绞刑架上。根据教会的信条和当局的主张,人要么是善,要么是恶的。倘若他们不按照为他们制定的规则生活,被证明是不遵循传统规范的人,那么他们就必须为自己表现出的独立性付出代价。(9)
萨勒姆案被判刑的人们公开承认他们犯罪的做法,即使这不是真的,许多生命还是幸免于难;有些人确实这样做了。但对许多人来说,承认谎言比忍受拒绝承认谎言所带来的后果,是更严重的罪行。这个系统把普通的、勤劳的人变成了间谍。他们生活在持续不断的恐惧中,一次敲门声也许就会以灾难告终。而且常常就是这样。没有人能真正免受某人物扭曲而邪恶思想的影响。甚至小孩也常常迷惑大人。小孩通常装作的哭泣声,教会和国家的高贵灵魂都愿意相信他们。(10)
在这些审判中没有援引正当的法律程序,自然地,这不过是虚假的审判。在这种气氛中,人的尊严被扫地出门,就像用扫帚扫灰尘一样。这是一场噩梦,是对正义和尊严的亵渎;米勒,一位艺术家和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他想要谈谈,他想要启发世界各地的人们,指出煽动者的危险性以及群体性狂热情绪的野蛮行径。(11)
米勒被这个国家有自由意志的人士在麦卡锡案中的指控和骚扰感到震惊,他选择了历史事件来展示我们历史上那个时期与现在极其相似之处。(12)
《严峻的考验》中的人物是生活在1692年的真实人物的原型。他们是可信的,因为,如果面对当今的局势,他们的表现会与大多数人一样。普罗克托的反应很典型。他们感到震惊,沮丧和恐惧。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他们难以置信。有可能的事情更加令人怀疑。然而,它能够而且也的确发生在二十世纪。自由主义者是可疑分子,包括米勒。老师们被要求宣誓效忠。流言蜚语变成了争论,产生了狂热情绪和仇恨。人们突然被号召起来保卫自己,反对他们没有参与的事情。(13)
这就是米勒必须谈论的悲剧。他通过普罗克托和伊丽莎白、通过哈尔和丹福斯、通过阿比盖尔、玛丽和其他人谈论这件事。他讲述了复仇心、嫉妒心、腐败和神权政治能够毁灭一个社会,并永远在史册上蒙受耻辱。镇压措施阻碍了人类思想的成长和发展。限制性政府对人类貌似有利的合理性在于维护社会团结,而事实证明是相反的。它让作恶者拥有最后的话语权,并在暴君手中发挥作用。(14)
当普罗克托为他的无辜辩护时,当局展示了他们的权力。他们奚落他、劝诱他悔过并拯救他的生命。但他们没有确实地给他展示真基督徒的仁慈。他们是伪君子和杀人犯。他们热心于使每个人都去为上帝做工,结果却适得其反。他们是一群变态的人,迫害任何不遵守他们命令的人。(15)
普罗克托觉得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好名声、荣誉、骄傲,以及他的妻子、孩子和家庭。但是当他在法庭上反悔并决定签署认罪书时,丹福斯和哈尔很高兴;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然而,普罗克托让他们感到惊讶,因为当丹福斯伸出手来接收签名的声明时,普罗克托突然抓住它,把它撕碎了。这一举动,让他签署了他的逮捕令。总之,他保留住了他的好名声、荣誉、骄傲,尤其是,他作为人的尊严。(16)
结局是重点,它是戏剧性的,它告诉人们它要做什么。(17)
在这一点上,我想引用序曲第1幕中的这一小段:“当一个人超越了个体所表现出来的恶行时,他只能怜悯他们所有人,就像我们将来某一天被人可怜一样。没有镇压,人类要组织自己的社会生活依旧是不可能的,秩序和自由之间的平衡也必须打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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