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随遇而安(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歌词)
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
在田野里,在大片即将丰收的庄稼地里,我总能准确地找到在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因为只有这种草,可以随时随地随意地生长,有一点空隙就能扎根,给一点阳光就能成长,留一点时间就能勃发,一不留神就能灿烂。
乡下的农田,是乡下人的乐园,是各种庄稼的乐园,也是草的乐园,各种各样的草随同庄稼一起快乐成长。只不过,种田人为了收获更多的庄稼,把那些随着禾苗一起成长的草,全部除掉了。如果你走在庄稼茁壮成长的季节,就会发现田间小路、地畔土塄、沿边沟坎上到处都堆有除掉的杂草,甚至是庄稼上还有根朝上拔掉的肥草暴晒在阳光下,这些草猪一律是不吃的,能吃的草肯定被勤劳的村民背回家,成为猪的口粮了。草,是勤劳乡民的死对头,必定锄掉而后快,如果地里的草太多太高,一定会被认为是懒惰的农民,一个不称职的农民。但有一种草,却很难锄掉,即使是一个勤劳的务农老把式,对它也是无能为力,那就是狗尾巴草。
不过,狗尾巴草是小伙伴的最爱,更是他们游乐园。还记不记得,三五成群的小伙伴坐在树荫下,把三支狗尾巴草编成麻花辫状,套在手腕上织成一条手镯,毛茸茸的到处显摆;在放学的路上,在路边摘一段毛茸茸的“狗尾”,人手一只狗尾草相互穿起来,打成结,猛然拉开,折断为输,完好为赢,互相追逐着一定要弹三个脑门;在逃学的秋季,拔一根最长的狗尾巴草伸进城壕沿上干燥的土洞里,进进出出用毛茸茸的草逗弄蛐蛐,往往会引得蛐蛐鸣叫着爬出来,被大家一手捂住。不过,偶尔也会钓出一条正在睡觉的花蛇出来;如果贪玩忘记了拔猪草,那就找一片长势茂盛的狗尾巴草,很快就会捋满一笼叶子,猪和羊都能吃,狗尾巴草许多次救了爱玩的少年;放暑假,狗尾巴草更是小伙伴的最爱,刚开园的瓜田没有一根杂草,而偏偏到了秋季,西瓜地长满了狗尾巴草,半人高的草成了掩护伙伴们偷瓜最好的青纱帐,偷了好多少次瓜都安然无恙。
这种草命贱,哪儿都有它的身影,是一种除不死的草。只要在乡下,无论在哪儿都能生长,耐干旱、耐盐碱、耐践踏——几乎可以在所有的土地上生长。因为庞大的根系,快速地生发,随意地生长,肆意地蔓延,狗尾巴草得不到人们的宠爱,而且生长过快,很快就能长老,不能成为猪的饲草,从而没有更多的生存机会。所以被人们划分到了害草的行列,只要见到,人们会把它们从地里连根拔出来,底朝天聚集在地塄高处,将根翻起放在太阳底下暴晒,非要除掉不可。
即使是这样,除不掉、锄不净、晒不死,狗尾巴草依旧顽强地在肥沃的、贫瘠的、板结的土地上发芽着、生长着、开花着,一株株、一行行、一片片争相竞放、燎原、摇曳。之所以除不死,是因为狗尾巴草繁殖方式多样,每一株随风摇曳的“狗尾巴”上都会有成百数千甚至上万粒的种子贮存,听风调遣将成熟的种子随风飘散,随时落地生根。一场秋雨过后,最先冒出地面的肯定是狗尾巴草。而且,它还会利用埋在土里的根生出新的植株,植株身上的茎节也是繁殖的部位,如果倒伏在地上一样可以长出新的植株,即使你除掉它地上的部位,地下的根依旧可以蔓延生发。即使到了冬天,原野一片枯黄,放把火烧了它,而深埋在地下的根茎仍然烧不死,它们会在一场春雨后,地下的根茎依然重新生成新的植株,而且会生长得更快,因为覆盖其上的草木灰是天然的肥料。唐代诗人白居易就写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应当就是写的像狗尾巴草这种极易成活的草,在春天依旧会快速反绿。
狗尾巴草,这种农民不喜欢的普普通通的植物,三季不让人待见的狗尾巴草,却有独特而强悍的生存之道。这个泥土的孩子,无须人的呵护,无须人的牵挂,在田埂间,在庭院里,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在收获的秋季,依然会颗粒饱满,绽放出自己生命的美丽,坚守着自己的生存价值。不管多么艰难,不管受到了多大的磨难,却依旧会在秋天迎来自己摇曳的季节,尽管这个季节很短暂。从这个意义上看,狗尾巴草的一生是隐忍坚强的,不被人理解的,虽然命运多舛,但最终会成为原野上缤纷的一道色彩,让人感受到热烈凝重、大胆奔放、郁郁葱葱的生命活力。
人年轻的时候,总想逃离贫困的乡村,可真正进入城市多年之后,却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曾经在乡村的往事,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过去是一枚殷红的印章,只要拓上,就永远摆脱不了,成为身上洗不掉的印迹。过去多少年,离家多少年,奋斗多少年,到了秋天却发现在追忆的地里依旧长满了摇曳的狗尾巴草。
夜愈静,心愈安,步愈稳。而故乡愈清晰,愈悠远,愈难忘。不摆谱,不张狂,不招摇,见缝插针的顽强生息,永远质朴的生生不息的父老乡亲,还有原野上摇曳的狗尾巴草,都会深藏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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