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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龙的简介(黄忠火弓)

黄忠龙:火盆

黄忠龙的简介(黄忠火弓)

每当我从街道上走过,看见补鞋、修车这些摆摊设点的人身旁放着一个炭火炉,我就知道已进入冬季了,他们烤火的身影让我联想起童年围着火盆取暖的情景。

在老家,火盆的形状很多,但在我的脑海里定型成范挥之不去的是父亲用过的一只自制火盆。其实那只火盆的结构很简单,材质也很简陋,即把一只装满草灰的旧洋瓷脸盆固定在一个镶嵌着四条腿的木架上。正是这只不起眼的火盆曾给父亲带来了生活的盼头和无尽的惬意。每当劳作归来时,疲惫的身体在火苗的燃放中筋骨渐渐活络起来,心情也舒展开来,尤其是寒风像木钻发出咝咝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时,微弱的火光与袅袅的柴烟合力驱走了无数次寒气的袭击,始终为父亲守住一块祥和的阵地,也就为我们守住了一个温暖的童年。

十冬腊月,每天清晨起得很早的父亲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炖茶。“人心实,火心虚。”父亲生火时先找一个大木节作为火枕,然后让那些小木节依枕而立,最后父亲用刃子削一些细木纤儿放在木材的中间。这时,父亲擦燃一根火柴在点亮煤油灯的同时将燃烧的火柴杆放在木纤之间,霎时间火苗腾起,燃烧的木纤很快点燃旁边的木材,火就生着了。多年的生火经验让父亲练就了在没有其他助燃物的作用下一根火柴就可以生旺一笼火。虽然,父亲养成了每次生火在划火柴的同时都要下意识地点亮煤油灯以防未燃,但每次父亲都可以一矢中的,从未失手过。这件事让我感到既惊讶又好奇。记得有一次我问父亲,既然你可以用一根火柴生成一笼火,为什么每次生火还要点亮灯呢?父亲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看着我,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父亲想了想说,习惯了,就像夏天出门戴草帽一样,不管天下不下雨,都要做好准备。如果一根火柴点不燃木材的话,就不用再浪费第二根火柴了。父亲的话现在想起来,除了一种习惯外,它保留着人们对火的一种珍惜行为。那时,一盒火柴虽然只有二分钱,但对于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父辈们来说二分钱就已经是一个财富的概念了。

火生着后,父亲就开始炖茶,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熬罐罐茶”。在一个不到一拃高的带把小砂罐里放上一撮廉价茶叶,添上水,然后靠在火旁像熬药一样熬着,同时用煮茶棍不停地将泛起的茶叶捣下去,直熬到浓酽至极,能倒一茶盅底黑中透红像现在的可乐色一样的茶汁为止。虽只有一大口茶汁,父亲却要一小口一小口呷着,差不多呷三小口,那神情那姿势给人一种十分舒坦惬意的感觉。现在看来父亲一罐茶喝三口,三口为一“品”字,表明父辈们很早就有了品茶的讲究。这种讲究不但是一种茶道更是淳朴民风中的一种礼道:在故乡,不是谁都可以喝罐罐茶,喝罐罐茶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只有家里的老人或亲朋好友来了才能生旺火盆,支起茶架,一边喝茶一边话着桑麻的短长,那种待客的品味和分享生活的滋味是无以言表的。

黄忠龙的简介(黄忠火弓)

喝茶吃馍是父亲的早点也是家乡年老的人多年养成的一种早餐习惯,甚至成了一种风俗。无论是麦黄六月还是秋收时节,老人们总是起得很早赶着牲口去耕地,待到九十点一工活儿干完后,牛困人乏他们就会收工回家,开始熬起罐罐茶。尤其是夏天,有时圈了一屋子的浓烟熏出的眼泪胜过熬成的茶汁,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兴致十足,因为他们就好这口罐罐茶。

对于火盆,我最难忘的莫过于炭灰中爆豆子的情节。闲月里,每看到父亲喝罢茶后,我便一骨碌从土炕上爬起来,穿上破旧的棉衣棉裤,从下房里的树皮筒里抓几颗豌豆籽,埋在烧热的炭灰中,不一会便必发出“呯”、“呯”的爆裂声,烧熟的豆子从炭灰中欢快地蹿出,霎时新鲜的豆香扑鼻而来,惹得熟睡的弟弟在梦中舔着干涩的嘴唇。这时,我会叫醒他和我一起分享这人间美味。有时爆出的豌豆可腾越几尺高,最后溅落在土炕上,我们兄弟两人伴随着一阵开心的笑声争抢着爆熟的豆子。抢来的豆子很烫手,我们就会用两只小手不停地掂来掂去,同时用小嘴吹着豆子上的灰尘。经过这么几掂几吹,豌豆就不再那么烧了,放在口中咀嚼,久久不忍下咽。

而今,火盆早已远离家乡,取而代之的铁火炉、烤箱风头正健,而父亲就着火盆为我炖枣水的情形,至今让我有一种口有余香、心中甜蜜的感觉,尤其是父亲喝完茶后,将木材未燃烬的部分用水焌灭留待下次续用的细节,让我懂得了节俭是生活永不丢失的关键词,无论富裕与贫穷、幸福与平淡都要用珍贵的语句去诠释它。

黄忠龙的简介(黄忠火弓)

作者简介:黄忠龙,甘肃静宁人。发表大量文学作品,数篇作品入选多种选本和选刊,出版诗文集《山野的阳光》《山野的月色》《雪落村庄》等8部。

黄忠龙:赶集

亲房是一棵大树

地理:静宁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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