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奇特的游记作文(一篇奇特的游记400字)
一篇奇特的游记
【文原创】
上中学时,家中有几本《古文观止》,寒暑假时常拿出翻阅,这些浓缩了历代大家作品的精华之作,读起来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那叙事的繁简得体,议论的机巧善辨,游记的优美文笔,深深地吸引了我。十一月初,中学同学进校五十周年聚会,全班六十二名同学来了二十九名,会后十几名同学去附近的含山和县作两日游,第一站就是含山褒禅山的华阳洞,因时间关系,山就没有游了。听熟悉情况的同学说,褒禅山的景致还是不错的,据说可看到石树共生,石包树,树抱石奇景,许多千年古树异木生长在奇形怪状的太湖石的空洞、缝隙间,盘根错节,与奇石相互缠绕,犹如母子情深难以割舍,可惜没有去看。归来后把王安石《游褒禅山记》翻出来看一遍,想从中领略一下褒禅山的风光,估计一定有传神的描述。该文在中学时亦曾在《古文观止》中读过,只是年头长了,已无一点印象。据说这篇游记不知何时收入了大陆台湾两地的语文课本,只是我们上中学时还没有。
打开该游记一看,吃惊不小,原来通篇并没有对山景山色的描述,从文字比重来看,游记变成抒发自己情感的议论文了。若是一般人写这样的文章,老师或读者会判其:文不对题。但是由于是大师的作品,则被奉为千古佳篇了,中学语文老师讲评该文时肯定是赞誉有加,称赞年轻的王安石(写该文时 34 岁,为舒州通判),如何有思想,有见地。文章布局如何合理,遣辞造句如何准确洗炼云云。有老师会称赞该文是游记中特立独行的典范,但课下又会告诫同学们,高考时若遇到游记类的命题千万别这样写,否则就会跑题丢分了。综观全文,游山只交待了山名的来历,及其原名 “华山” 中“华” 字音读之谬传,王文中“有碑仆道,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今言“华”实为“花”之误,即将之正名为“花山”可也。至于山景,山色,山树,山石,山径,山泉一无交待,足见该游记之奇特。游山不写山,而写游洞, 介甫先生一时疏忽,把洞名又搞错了,文中曰“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这“华山之阳名之”,明确无识地告诉大家,此洞应名为:华阳洞,山与洞一字之误,因其是大家,后人就不便纠其错了。就像当年毛泽东为北京图书馆题写馆名,一不小心,写了个“食” 字旁的“馆”,还浑然不知,而用“舍” 字旁的“馆”才是合适的,因为图书馆毕竟不能与餐馆相提并论么,身边的人明知有错,也不便告诉毛,千脆将错就错,在汉字简化远动中,將“舍”字旁的“馆”弃之不用,将“食”字偏旁改造一下,形成现今的“馆”字,不动声色地为毛挽回了面子,为尊者讳,在中国任何时候都是有必要的。不写游山写游洞,其对洞景的描写也极其简略,仅七十一字而巳。文曰“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所谓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谓之后洞。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这简单的描述,令读者看不出洞中端仉,所谓 “入之愈深,而其见愈奇”,不作具体描写,只能让读者徒生惊奇,真以为洞中有什么稀罕东西。实际上在我们看过的洞中,华阳洞最是朴素无华了,洞长仅1600米,基本上是一条不算宽敞的通道,四壁有些钟乳石,可凭你想象,或虎或豹,或龙或凤,由于灯光调色简单,看不见壮观之景。有一小段地下河,小舟可载五六人,牵绳前行,未及细观,已至彼岸也。从后洞出,整个行程仅半小时。在我们看来挺普通的一个洞,古人却渲染得神奇玄妙。这是由于他的不能窺得全貌,而徒生遐想而已。如此看来,世事洞明反而是一件枯燥痛苦的事,臂如现代人知道月球上除了岩石积成的环形山外,寂寞荒凉,啥也没有,而古人认为月亮上有琼楼玉宇,有嫦娥玉兔,赋予人们多少想象的空间!说真的,有些事与其知道实情,真不如蒙胧一些为好,沉醉于美好的想象中要比跌落在痛苦的现实中要强得多啊!
安石老先生从游洞退出即发议论,先是埋怨主张退出的人,后是责己随波逐流,跟着退出,而错失观洞中美景的机会。所谓“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是的呀,既然“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何必要匆匆跑出来呢?看来与人异趣,特立独行的王安石,年经时亦有从众的心理呢。该游记的重心在第三四段议论,若作常规游记,如此作文应该说是不够合适的,可是别忘了,作者是王安石呀,因此不但是合适,而且还收入《古文观止》,供后世小子代代诵读。王安石在文中抒发的自身感受是,要做事,或是做成大事,须三个条件,即有志,力足,有“物以相之”,缺一不可,文中的“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是指进洞探奇,要借助火把照明方可深入,否则亦难成功。用于谋事,有“物以相之”,则指客观条件有利于行事,或指有外部力量相助。文章写出四年后,王安石给宋仁宗上万言书,提出变法主张,又过八年,宋神宗任其为宰相,支持其变法,制定并推行农田水利、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等新法,新法初颁,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使国力有所加强。后因反对派激烈反对,变法五年,即遭罢相,次年复出,越两年复辞相位,退居江宁,潜心诗文创作。十年后,司马光执政,尽废新法,王安石忧愤而终。
一篇《游褒禅山记》抒发了王安石欲成大事,兼济天下的志向,他有志力足,想向皇帝借准予改革的火,仁宗未予理睬,结果等了十二年,神宗以 “物以相之”,令他可 “拥火以入”,时值壮年的王安石踌躇满志,想在改革的 洞穴里搜奇揽胜,所谓“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谁知在前进的道路上,保守派强烈要吹灯熄火,皇帝也变成 “有念而欲出者”,无火照明,何以探洞?变法的命运可想而知。
王安石在《游褒》文中曾写道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真是一语成谶。壮志未酬,孰能无悔?晚年退居江宁的王荆公心境肯定不会太好哦。(图片取自网络)
附:游褒禅山记
褒禅山亦谓之华(hua)山,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之曰 “褒禅”。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之庐冢也。距其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距洞百余步,有碑仆道,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今言“华”如“华实”之“华”者,盖音谬也。
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一一所谓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一一谓之后洞。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日:“不出,火且尽。” 遂与之俱出。盖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其左右,来而记之者巳少。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余于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临川王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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