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鹿三(白鹿原 鹿)
《白鹿原》:恪守本分的鹿三(五)
我是未城朝雨,用文字表达我对生活的态度。
白鹿原上的饥荒刚刚结束,一场毁灭性的瘟疫紧随其后。
鹿三的女人是白鹿村第一个感染并死去的人,她临死前突然质问鹿三为什么要杀了儿媳妇,还说看见了小娥前胸后心的血窟窿。
鹿三知道杀死小娥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只有黑娃和白家人知道,自己女人在回光返照中问他让他后背发凉。
在鹿三的潜意识中,自己女人离奇的死亡和小娥的惨死隐隐地有了一丝关联,鹿三处于崩溃的边缘。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灵异现象,杀死小娥的那天晚上,鹿三翻出梭镖,卸下枪头的叮咣声被屋里的女人听到了,而这一天恰好与小娥的死亡时间相近。
鹿三女人在濒死时终于敢把心中的猜疑吐露出来,鹿三不断地反省,发现自己杀死小娥的行为,出于一个本性善良的人的同理心,抛开宗族礼法。
他一次次站在小娥的立场上思考,越发觉得一个弱女子跟着自己的儿子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过着艰辛的日子,她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但他却被仁义白鹿原上的男人们一次次拖进苦海,最终惨死在自己的手中,鹿三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感受着小娥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反思着白鹿原上的仁义道德和秉持的仁义道德的人。
他平生第一次斗胆质疑自己所信奉的仁义礼法的合理性,信仰和良知的冲突让鹿三活在无尽的煎熬中。
随着白鹿原上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被抬出家门,鹿三在看着白嘉轩的女人入土以后,心中那个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他时不时的化身为小娥告诉世人,这场瘟疫就是小娥对所有人的冷血和虚伪的报复。
抬棺坠灵是对白嘉轩所代表的仁义礼法的羞辱,是对鹿子霖的无耻下作的反击,修庙塑身是白鹿原对田小娥应有的忏悔和补偿。
其实哪里有什么鬼魂附身,有的只是鹿三的精神分裂,正常的鹿三仍然坚定地捍卫着宗教礼法,所谓的鬼魂附身只是鹿三的另一个自己,一个杀过人对死者充满愧疚对这个世界充满怨念的自己。
看似是田小娥的阴魂借着鹿三的嘴来表达愤怒和仇恨,而实际上是鹿三借着田小娥的嘴发泄自己被压抑着的良知和忏悔,还有对白鹿原上所有人的控诉,鹿三的精神分裂,借着这场毁灭性的瘟疫,成功的把巨大的恐惧散播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成功的让所有人或真或假地跪拜忏悔,也差一点儿为田小娥修庙塑身,把心中的忏悔变成白鹿原上永恒的实物标记,这是一场人性良知和封建礼法的较量。
但最终人性良知还是败给了封建礼法,随着田小娥的尸骨一起被压在了那座六棱塔下,随着塔的落成和众人的欢呼,鹿三内心分裂出来的人性良知彻底溃败。
他再也没有力量与这个世界抗争,再也没有田小娥附身,他的精神日渐萎靡,两只眼睛失去神气,常常丢东忘西,说三遗四,不知饥饱,鹿三终于变成了一个被礼教彻底驯化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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