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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三儿(原创连载) 第四章
第四章 火车站豆花儿
一
公共汽车沿着土路掀着一路扬尘颠簸着来到槐树镇的时候,已经是烈日当空的中午。
渴得嘴唇干裂的凤玲,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凤玲看着街边撑着遮阳伞卖水果茶水的摊子,使劲咽了口口水润了一下干得冒烟的嗓子,她想买一杯水喝,可摸了摸口袋又忍住了。
凤玲拐进旁边的小商店,掏出口袋里的钱数了数,勉强够买了一袋豆奶粉,凤玲拿着豆奶粉出了小镇沿着被白花花的太阳晒得发白的小路往槐树村走去。
光脚走在烙铁般滚热的路面上,凤玲脚底板被烫得一阵阵钻心地疼,她不得不间隙站在路边有浓密草丛的地方缓一下,或者有阴凉的地方歇一歇……
终于,来到了回家必经的那条小河。凤玲钻过河岸上的芦竹,把豆奶粉放在河边迫不及待地挽起裤腿把双脚泡在水里——真凉爽。
凤玲弯腰连掬了几捧河水舒心地一番畅饮,又洗了洗脸,她直起身,回头拿起河边的豆奶粉回到岸上继续赶路……
临近傍晚,沿着小路走进了那片熟悉的玉米地,远远地已经能看见了槐树村了,凤玲的脚步却渐渐地慢了下来。
凤玲想起了一心要让自己嫁人的娘,就迈不开回家的脚步,她怕回到家娘会逼着她相亲,她想不通娘为什么非要这么早就要把她嫁出去?再重男轻女再思想封建,做娘的怎么能违背女儿的意志自作主张呢!……就算要嫁人也该由女儿自主选择自由恋爱呀!
想到这里,凤玲不由得脸红了,她想起了上学时偷偷给自己扔纸条的那个爱打蓝球的男生于海——每次他在球场打篮球都围着一帮女生在一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凤玲从来没有理会过,他扔的几张纸条凤玲看都不看一律原路返回或撕碎了扔进了废纸篓子——凤玲一心扑在学习上。
“唉!不知道他考上了没有……”现在的凤玲竟然对于海有了一丝丝牵挂,她心里嘀咕道:“其实,人家也没有错……”
凤玲迟疑着,思绪万千。忽然,黑子远远地摇着尾巴朝凤玲奔来。
“黑子,你怎么来了?”凤玲惊喜地喊道。
见凤玲在喊自己,黑子撒着欢儿飞奔过来,在凤玲腿脚边撒着娇儿卖乖耍宝。
黑子在前面撒开了腿往村子方向走了一段路,回头见凤玲没走几步它又折返回来咬着凤玲的裤脚就往回拽。凤玲避让着,嗔怒道:“去,去!”
黑子抬头看了看凤玲,转身往村里飞奔而去。
二
……凤玲转念又想,也许娘现在回心转意了呢!或许娘还在伤心落泪呢?
凤玲知道不管娘怎么样,爹肯定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从小凤玲就知道爹埋怨娘重男轻女不让自己早点上学,非得要让自己挣够了学费才送自己去上。他知道,爹肯定会支持自己自主创业……
凤玲想到离家那天自己明明听到了爹着急的呼唤声也不答应爹,就有些后悔。想到爹找到地里却不见女儿的身影时那失落的样子,凤玲又一阵阵内疚。
凤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进村口,凤玲远远地看见通人性的黑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前面引领着大步流星的爹迎面而来……
“爹!——”凤玲竟然忘却了所有的顾虑,迎面向爹奔去。
爹一把把凤玲搂在怀里,流着热泪笑着说:“黑子咬着我的衣服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外拽,我就感觉到我家姑娘回来了……”
三
初秋,宿城市火车站。
一大早,广场边上停着几辆面包车的士待客的司机们聚在路边抽烟海侃。
“唉!哥们儿,你知道咱广场这片儿来了个新人儿吗?”一的哥抽了口烟,吐着烟圈儿说。
“你是说买豆浆那妞吧!”另一的哥接着说:“谁不知道,人长得特别标致还挺能干,才来广场她的豆浆都卖火了……”
又一的哥凑上前来:“你们不知道吧——据说人家可是有文化的高中生,可是广场这片儿有名的一枝花,都喊她‘豆花儿’”
说话间,凤玲穿着连衣裙,推着一辆旧二八大杠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固定着一只保温桶和一张矮凳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原来,上回从县城回家后,娘拗不过凤玲不再逼着凤玲相亲嫁人了。——在凤玲买回家孝敬爹娘的那包豆奶粉的启发下,凤玲决定到火车站卖豆浆,而且得到了爹的支持。于是,凤玲在火车站附近租了宿舍早出晚归卖起了用豆浆粉自制的豆浆——
几个的哥连忙围上去手忙脚乱地争着帮凤玲停车卸保温桶,嘴里还闲不住三言两语地调侃着:
“啊呀,豆花儿,这么早啊!哥来帮你……”
“乖乖!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干这么重的活儿,我来我来……”
“看豆花儿这气质,明明是应该坐办公室的,来广场卖豆浆简直是浪废国家资源……”
凤玲嘴里忙不迭地道着谢打开保温桶盖子,从桶里面捧出一堆滚热的装着豆浆封好口的塑料杯子放在桶盖上又盖好桶盖,接着拿起几袋滚热的豆奶请大家喝。
“不客气、不客气……”大家纷纷推让,其中一的哥调侃道:“还没开市呢,怎么能喝?再说,要喝我也是要喝人奶……”
“去你的……”凤玲,嗔怒道。为了适应车站这样特殊的环境、为了在这环境里生存,凤玲渐渐地变得泼辣起来。
车站广场上,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车站的喇叭里时不时传出列车员那标准又熟练的报站声音。
凤玲开始叫卖:“卖豆浆喽!五毛钱一杯的热豆浆……又甜又香……”
开始有三三两两的过客,涌向凤玲的小摊点……
逐渐地,买豆浆的人越来越多……
不多久,一保温桶豆浆卖完了。凤玲赶紧推车回去准备第二桶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凤玲的小生意做得越来越好。
数月后,为了节约时间她购置了自动封口机,她要把小生意做大……
四
人声鼎沸的火车站广场,川流不息的旅客们有挑着行李挎着包的,有的拖着行李箱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他们都在忙碌着走向自己的目标。
通往广场路边上,一三轮车夫吃力地磴着三轮车、后面坐着俩小青年往火车站广场慢慢走来。
俩小青年穿着时髦,其中一个烫着头发、戴着墨镜的卷毛更显飞扬跋扈,另一个一看就是他的跟班。
三轮车在火车站广场边停了下来。
那跟班一蹦就下了车,卷毛坐在车上没动身子:“多少钱?”
三轮车夫:“两块。”
卷毛摘下墨镜,优哉游哉地说:“操!我问你口袋里还有多少钱呢?!”
那跟班走到车夫跟前凶神恶煞般挥着手结结巴巴地说:“你眼……瞎、瞎了?我们大哥坐回三轮车还……要、给钱吗?”
三轮车夫惊恐地:“不要!不要!”
三轮车夫拼了命地使劲蹬着车逃也似的走了……
一个手拎提包的旅客,独自出站低着头匆匆往前走。卷毛和他那结巴伙伴一起迎面走来。
他俩与那旅客擦肩而过时,卷毛轻轻地跟他碰撞了一下。
几乎同时,“啪!”的一声响,卷毛的墨镜掉在了地上。
旅客见状,嘴里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同时,弯腰帮彭广信捡起地上的墨镜递给卷毛。
卷毛伸手接过墨镜语气由和善渐渐转为狡诈道:“不客气,没关系!只要眼镜不坏,一点关系都没有!”
结巴仔伸手从卷毛手里接过墨镜,在太阳底下照了一下。
结巴仔故作遗憾地:“哥!哥!完……了,镜、镜片裂了……”
旅客一时愣住了。结巴仔把墨镜递给旅客,旅客拿着墨镜端详了一下,面色尴尬:“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有意的……”
卷毛恶狠狠地打断道:“不管有意无意,老子的墨镜是不是给你打坏了?是不是!”
结巴仔走上一步故作姿态:“识……相点,赔……钱吧!省……得我们大哥发、发……火,那样的话没……有你的好、好……果子吃!”
旅客支支吾吾地说:“多少钱?”
卷毛:“这是我几天前专门去广州买的,定价300块!这样吧,路费就不要你赔了,就给三百块吧!”
旅客恍然大悟,这是碰见碰瓷敲诈的了,面带愠色:“你们这是明显的敲诈!”
结巴仔:“你咋敬酒不吃、吃、吃罚酒呢?!你说谁……敲诈呢?”
卷毛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修着指甲:“奇了怪了!难怪今天我眼皮老跳,是不是今天活该我破财不说,还他妈要闯点儿什么祸?!”
卷毛扬起巴掌就往旅客脸上挥去……
旅客无奈地闪躲着:“我给、我给……”
旅客不情愿地从内衣口袋掏出一沓十元纸币,数出一叠递给彭广信。
卷毛二人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
卷毛:“走!泡那个漂亮小妞去。”
结巴仔:“就、就那个豆、豆、豆花儿呗!”
卷毛白了结巴仔一眼:“豆花儿是你喊的不?!那是老子看中的女人,你小子放尊重点。”
结巴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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