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什么意思(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出自哪里)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中国园林是一个谜语。”因为我们生活在其中时,能忘却时间,忘却恐惧。
春日即将结束,但对很多人来说,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出门游玩已成了奢侈。
春天是何许模样?好像有点模糊。可能在朋友圈的照片里,可能在遥远的诗文里。最近突然想起戏里唱的:“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到了园林,方知春色好。因为眼前的良辰美景,都能化成赏心的乐事,心里便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慰藉。
可如今,走进园林很难,但依然希望能与大家看看园林,不忘春色的模样。继续相信春天的到来,追赶春天。
江南园林
前段时间,网师园的玉兰开了,有位摄影师没有直接拍花,而是透过窗子,给玉兰录像。
屋外下着雨,玉兰微微摇晃,粉粉的娇嫩得很。从窗里望着,便是“影影绰绰花扶疏”。一树花,一扇窗,一面墙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反而让人着迷,这就是江南园林的气质。
拙政园东园入口的门小小的,一个门洞上写“通幽”,一个门洞上写“入胜”。似乎从踏进的那一刻就告诉你,最好的风景都藏在幽处。
整个园子三分之一都是水,绕着亭台水榭。花木假石,回廊小径,弯弯曲曲如水一般。在长廊上走着,“一步一景,斗转星移。”
透过小飞鸿,看到小香洲,后面还隐隐露出见山楼。顺着见山楼长长的爬山廊走着,左边绿意森森,右边白墙木窗,折叠又隐去,景观就这样有了层次。
就像南京芥子园的主人李渔说,园林景观讲究布局结构,要布置得曲折幽深,直露中要有迂回,舒缓处要有起伏。白墙、假山、叠石,总是要拦你一拦,让我们不能直闯。
“景贵乎深,不曲不深。”站在这道门边,便看不到更深处的景色。庭院深深深几许?在江南园林移步换景,方觉春深。
北方园林
江南柔情婉转,而北方苍茫辽阔。久居京城的帝王几乎都怀有江南情结,乾隆皇帝六次南巡,江南园林便成了他心心念念的一个梦。
他曾七次住在无锡的寄畅园。“喜其幽静,携图已归”,所以在万寿山下仿照寄畅园,造了一座园子。
美学教授王振复老师说:“中国园林是大地上的宇宙”。而对帝王而言,园林最好能装下所有景致。可谓“谁道江南风景佳,移天缩地入君怀。”
从乾隆到光绪,清漪园变成了颐和园。大花园一般的皇家园林,比江南园林气派得多。不似苏州园林一般曲曲折折,也不似窗景的含蓄朦胧。站在昆明湖边,只觉开阔明朗,颇有气势。
从湖边的“云辉玉宇”牌楼开始,穿过排云门、二宫门、排云殿、德辉殿、佛香阁,直至智慧海,南北就是一条长长的中轴线。就算想借一点江南的写意和自由气质,也不能失了皇家的威严和规矩。
而湖另一边是世界上最长的画廊,美景长长,抬头是画,转身也是画。上梁枋间,满是彩绘,若是抬头赏画累了,低头随便向外一望,长廊的柱子便是浑然天成的画框,框柱了湖景,依稀可见长长的西堤。
就算堤上的桃花已经谢了也没事,还有大片紫色的二月兰花海,或是海棠和丁香。颐和园很大,大到园里的春色能被中轴线平分,大到春天留在这的时间也会久一点。
当年,乾隆在建完谐趣园之后,常在园里喝酒赏景,有天喝醉了,信口赋诗:“人说苏杭赛天堂,我说此园胜苏杭,乐在此园当园主,哪个稀罕做皇上。”
曾经皇室的行宫御苑,变成了百姓皆可游览的颐和园。浩瀚春色入君怀,今日的我们也能当个贪婪赏春的帝王。
岭南园林
只要去过顺德的清晖园,就再也忘不了那里的窗子。上面的彩色玻璃,别有一番西洋风味。阳光透进来,地上满是五彩斑斓的俏皮影子,红的、蓝的、黄的、绿的。
它们不像江南园林的窗景,秀秀气气,影子斑驳在墙上,素净文雅。相比之下,这里的窗和影大红大紫,稍显“俗气”。
后来才知道,彩色玻璃窗就是岭南园林中最特别的景。透过这扇窗,能看见东方西方两个世界。
从前,这里是蛮荒之地,所以受儒家文化影响没那么大,加上临海,所以能融入了不少西洋的造园艺术风格。
这一处的雕花玻璃和柱子,好似有巴洛克的风格。那边一扇的拱形门窗,依稀带着点罗马风味,就连很多小池,也是有规律的几何形态,而不似江南,亭台楼榭枕在河上……
园内的沐英涧有八块蚀刻金片玻璃,刻下了清代时候的羊城八景,“白云晚望”、“大通烟雨”、“蒲涧濂泉”、“波多浴日”、“珠江夜月”、“金山古寺”、“景泰僧归”、“石门返照”。
还有一排嵌在花格窗上的彩色玻璃,名字叫“四季”。因为从绿、红、黄、白玻璃看出去,园中草木就蒙上了春夏秋冬四种颜色。
在余荫山房的八角亭也有这样的一扇窗。因为岭南常绿,夏日太长,而园主偶尔想念北方的秋冬,便特意在窗户用上彩色玻璃。
隔着蓝玻璃,便向外看见了严冬瑞雪,从红玻璃看,小院里枫叶满枝。而把窗推开,就是平时的春夏景色。
岭南园林的春色,就像从彩窗透过的光,斑斓着、跃动着。就算岭南长青,透过园里的窗子,你也能看见季节变换。它像个魔术师,让你久居晴暖日,可见四时景。
巴蜀园林
曾经去过杜甫草堂的人,也不太相信自己这就算感受过一次巴蜀园林了。
如今的草堂,经过了多次的重新修葺和扩建。尽管如此,最核心的还是茅屋故居。园里尽是茂密竹林,路过清碧的浣花溪,穿过花径红墙,竹篱围栏背后,就是草屋了。白茅屋顶,墙上还有些许草泥。
谁能想到这般朴素简陋的草房子是园林的一部分?跟那些雕梁画栋的精致园林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一间农舍。好像一位是久居深闺的官家小姐,另一位是穿着粗布的农家姑娘。
可就是这样一间小小草屋,才会让人感到几乎绝对的放松。一切日常烦乱,被屋前的浣花溪洗涤了,心中浮出一分怡然。
屋前溪水潺潺,门前苍苍翠竹,一靠近茅屋,好像眼睛都清凉凉的。“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溪里的鱼儿来去自在,偶尔吐着泡泡,忍不住想喂喂它们。
不由得想起王维诗里的田园,还有他的乡间别墅;幻想杜甫曾在这附近的农田,“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甚至还在期待自己的老年后,是否也能拥有杜甫一般的心境,哪怕经历流亡、被捕入狱,也会心怀春天,找一个这样的乡野,种菜、写诗。
“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这就是西蜀园林独有的一份春色吧!正因古朴,才能看见春天最本真的样子,唤醒我们向往的野趣,想起园子主人的经历和心境。
建筑师董豫赣说:“中国园林是一个谜语。”在他看来,这个谜底就是时间。
对园林这个谜语而言,不能提的是谜底,也是时间。他希望游园的人们,走过一段小径,就穿过一条隧道,便是来到了桃花源,“不知有汉,何论魏晋”。
我们生活在其中时,能忘却时间,忘却恐惧。
虽然如今,我们也难与园林相见,但我们对它的想象,就是对春天的盼望,难以磨灭。
诗里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而这些落在天南地北的园林,也是给人间赠予一片春色,留给人们一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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