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 阿端(聊斋志异·阿霞)
聊斋故事:鬼夫妻阿端与阿霞
端午赛龙舟自古有之,明清时候,江浙有一种龙舟杂耍比赛的风俗,让儿童在龙舟头上做各种杂耍,耍得好会有重赏。
当时有个姓蒋的孩子,叫蒋阿端,从七八岁就开始干这行当,能在龙舟上下翻飞,做出各种好看的动作,只要他上龙舟,就能引来大量游客观赏。因此他非常有名,到了十六岁还有人请。
当然,他也只干到十六岁,这一年他又被请去表演,却不小心掉入江中,等人们打捞上来已经淹死了。
阿端魂魄进入江中,被人引到一处,这里虽位于水中,却被水墙隔开,仿佛水中的大气泡,气泡里宫殿房屋林立。引导他的人说,这里是龙窝王的宫殿,并把他分到柳条部,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那里都是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然后有一个叫解姥的老妇人出来,教他跳舞,阿端这才明白,原来是给龙王跳舞的。
这事他擅长,跳得非常好,解姥高兴不得了,满口说着:“有了你,就比得过阿霞了!”
阿端虽然不知道阿霞是谁,不过得到夸奖还是很高兴。
次日,阿端跟着诸少年进入龙王宫殿,要表演跳舞。
第一个上场跳舞的是“夜叉部”,每个人都长的青面獠牙,披头散发,衣服好像鱼鳞一样,敲着两米宽的大锣,四米宽的大鼓。他们一跳舞,锣鼓声如同打雷一样,什么都听不到,跳舞的动作也非常大,像江水的波涛一样。
他们刚跳,估计是太吵了,龙王就赶紧下令让他们停下离开。
第二个跳的是“乳莺部”,都是些成年妇人,乐器是笙,她们跳舞非常优雅,如清风吹过。
第三个跳的是“燕子部”,都是些小女孩,最出彩的是一位叫阿霞的女孩,长袖如天仙,长发如神女,跳到精彩处,身边竟然出现无数五彩花朵散落。
然后就是“柳条部”,龙王特意让阿端独舞,阿端让龙王很满意,龙王赏了阿端一套衣服,一顶镶着夜明珠的金冠。
阿端谢过王爷,回到队伍就开始偷看阿霞,发现阿霞也看他,俩人一见钟情。
回去后,龙宫不让随便走,阿端见不到阿霞,得了相思病,解姥又是找好吃的又是找好玩的,都不行,正着急的时候,阿霞派了人来。
原来阿霞那边也一样得了相思病,她要好的朋友自告奋勇来找阿端,然后领着他到了一处荷花池,阿霞正在那儿等他。
两人见面,朋友离开,两人就聊了起来,聊得兴起,直接用荷叶做了一个屋子。
从此以后,两人每天都有在这相会一次。
过了几天,阿端和阿霞都跟着龙王去给吴王祝寿,跳完舞后,阿端跟着龙王回来,阿霞就被吴王留下,说是留下教跳舞。
几个月后,阿霞仍然没有回来,解姥打听后才知道,阿霞投江死了。
阿端听后急了,带着龙王送的夜明珠和阿霞的珊瑚钗,也要跳江去死,但是当他往水墙里跳的时候,怎么也跳不进去,后来发现水墙旁边有棵大树,一半在水墙外边,一半在水墙里边,于是他爬上树,一头钻进水墙,一阵眩晕,他发现自己竟然跑到江面上。
这时,他想起自己离家多时,想到老母亲,于是他赶快游到江边,上岸往家跑。
等回到家中,却见阿霞竟然和母亲在一起,惊喜之下,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原来阿霞教舞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是龙宫里不允许的,被发现孩子保不住,还要被责罚,她一着急就跳了江,跟阿端一样,她也是来到江面,然后一路找到阿端母亲这里。
阿端母亲本不相信,不过太想儿子了,想着有个孙子也好,管他真假呢,就把阿霞收留下来。如今儿子也回来了,这才真的相信阿霞是自己儿媳妇。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因为阿端是真死了,当时还有尸体,没办法,她只好对外说,当初儿子没有死,当初埋的尸体是搞错了。
后来,这事传到一个王爷耳中,强抢阿霞进入王宫,想要做妾,阿霞不从,给自己毁了容,才打消了王爷的念头。不过王爷还是不放她走,让她叫宫中舞女跳舞,阿霞勉力教导,可是身心不一,再也跳不好,最后被王爷赶了出来,这才又和阿端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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