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一统含义(春秋大一统具体含义)
导语:春秋|“大一统”与“正统”
一、“大一统”
“大一统”是春秋公羊学根本概念之一,也是最基本的理念。“大一统”在秦汉以后的帝王政治中有着重要的作用,也是中国历史哲学中最闪耀的光芒。
《春秋·隐公》:“元年春王正月。”《公羊传》:“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何休注:“统者,始也,总系之词。天王者始受命改制,布政施教于天下,自公侯至于庶人,自山川至于草木昆虫,莫不已矣系于正月。故云政教之始。”徐彦疏:“王者受命,制正月以统天下,令万物无不一一皆奉之以为始,故言大一统也。”《汉书》卷五十一,宣帝登极,路温舒上书,其中有言:“臣闻《春秋》正即位大一统而慎始也,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命之统。”可以看出,大一统有政治之开端、受命改制的意义。
《汉书》卷七十二,王吉云:“《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颜师古注:“一统者,万物之统皆归于一也……此言诸侯皆系统天子,不得自专也。”这里对大一统的解释可以看做是国家事务统一于中央政府,全国听命的局面。这和李斯所言“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的意思是相近的。
然而,春秋时代周天子势微,并没有大一统的局面,那么《公羊传》为何开篇就解说“大一统”呢?原来公羊学“新周、故宋、以《春秋》当新王”,所以在理论上新朝的开端处,必须要首先提出“大一统”的政治设想。即便现实社会还处于诸侯征伐的局面下,经传也要“文与而实不与”。
在大一统的思想下,历史应该是变化发展的,政治是应该不断革新的,而王权的统绪也是可以发展的。“大一统”强调了政治权力的统一,强调了对海内的占有,强调天命的授受。但对种族与文化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因此在《春秋》中吴楚可以进于诸夏,诸夏可以退为夷狄。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可见在圣人的心中,对种族的看法并不苛责。
二、正统
“大一统”和“正统”的含义并不一样。“正统”一词开始频繁出现是在《汉书》中,从时代上看要比公羊学的“大一统”晚一些。历史上,学者对于“正统”的认识也并不相同。总体来看,“正统”与“僭窃”的区别是基于历史考察和文化考察的。但历史现象总是错综复杂,人事更是诡谲多变,因此正统概念的界定往往多为单方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历史上有很多学者就正统的问题发表过论说,其中清初学者魏禧的《政统论》别有特色。魏禧认为之前论说正统的观点,只有三家值得参考,分别是欧阳修、苏轼和郑思肖。
欧阳修认为“正统有时而绝”,因此“正统”自唐虞三代之后经历秦汉而绝,晋之后又绝,唐代之后又绝。苏轼认为正统的含义是“有天下”,如果还没有完全拥有天下,但名义上“有天下”,圣人一样会认可其正统。因此历史上的尧舜夏商周秦汉晋隋唐十个朝代是名至实归的正统,而魏梁后唐晋汉周,只是名义上的正统。郑思肖则把正统视为立国的合法性,他认为“以正得国则篡之者为逆,不以正得国则夺之者非逆”,于是郑氏的眼中三皇五帝三王两汉蜀晋宋才是正统。
魏禧本人比较认可郑思肖这种以政权合法性来区分正统的观点,但也提出了相应的修改和补充。魏禧认为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因此“正统”可以断绝,但“统”不能断绝。如果偏安的政权,篡窃的皇位都能被视为正统,那真正的正统又该给谁呢?而苏轼的缺陷在于重视“权”的自由发挥,而忽略“经”的不动原则,因此妾可以为妻,乱臣贼子可以与三王并列。郑思肖的思想背景是南宋灭亡,因此非常“尊宋”,就算是历史上的元魏修礼乐兴制度,也还是不给他正统的评价,这是国破家亡后的民族情感。但是,郑思肖尊宋的同时“黜唐”。以郑思肖的正统理论,得国不正者非正统,则不予唐正统是认定其窃隋朝之国。但是他认为北宋是正统,难道陈桥兵变李唐代隋的历史事件有什么本质区别么?何况隋朝暴戾,李唐取代它远远要比宋太祖的行为光明正大。因此郑氏的观点更多出于义愤。
魏禧自己认为,所谓的“统”有三种,即正统、偏统和窃统。“正统者,以圣人得天下,德不及圣人而得之不至于甚不正,功加天下者亦与焉。”“偏统者,不能使天下归于一统,则择其非篡弑,居中国而强大者焉。”“窃统者,身弑其君而篡其位,纵能一统乎天下,终不与之以正统。”因此,唐虞夏商周两汉蜀汉东晋南宋可视为正统,后汉后唐之属为偏统,秦魏西晋宋齐梁陈隋后梁后晋后周北宋是窃统。可见魏禧的“三统”理论是基于政治上的正义属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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