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起蟹脚痒什么意思(西风响蟹脚痒蟹立冬影无踪是什么意思)
导语:西风起,蟹脚痒,又到菊黄蟹肥时
此时此刻,坐标上海,家家户户餐桌上常会摆上黄中带红,膏肥体壮的大闸蟹,咪上一杯小酒,那滋味那享受真叫大快剁颐,神仙来了也不换,用句广告词叫“爽歪歪”,妥了。
老俩口买了四亇大闸蟹享享口福。
而对我这个从八、九岁就开始下河捉鱼摸蟹的农家贫寒子弟,每当尝到这大闸蟹的美味珍馐时总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股滋味在心头的复杂、甚至是辛酸的感觉。
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代就生活在上海近郊的名叫“金家桥”的小地方,是个典型的河网密布的江南水乡。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浦东,我的家乡还是一块未曾雕琢的玉璞,一切都是原汁原味的农村风光。由于当时普遍家庭多子女,我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种田人,那时靠种地收入养活一大家子人太难太难了。父母养家的艰辛全在我们几弟兄的眼里,所以从小挑野菜,拾柴火,种自留地以及捉鱼摸蟹,补贴家用是我们几弟兄轻车熟路的常活。说到摸蟹,说来容易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且极具危险挑战的活。每当暑期学校一放假,顶着大太阳,就穿个裤衩赤着膊,光着脚,手里拿着一根用八号铅丝做成的长长的头上敲弯敲扁的我称之“蟹钩”和一把竹刀,背个竹子做的背箩就出发了,当天凉时大半年一直穿鞋行走,突然赤脚走在滚烫的砂石路上(家门口出去必走之路)硌得慌,脚痛厉害。大太阳底下爆晒,特别在河里摸蟹一会儿整个身子钻进水里,一会儿露出水面,那后背火烧火燎的痛。开始两三天背上起大泡,针刺破流脓水,泡下去后开始脱皮,因为还是停不下摸蟹日晒雨淋的工作,一撕就是一大张皮脱落下来,十天八天过去,脚也不痛,背也长出新皮不痛了。还有摸蟹手一直浸泡在水中皮肤都会发酥发白,摸蟹时一不小心就会被蟹咬伤或刺痛,几天下来双手皮开肉绽,再疼也得忍。脚也常被碎玻璃、破碗等锋利碎片割破,有时伤口挺大,血流不止,河边农家地里种的甜芦粟上刮一点白粉止血,拿块破布条一扎,啥都不当回事,竟然没几天又完好如初。摸蟹还会遇到不少意外危险,我曾因过于专注抓螃蟹,一不小心头直接顶到长在贴水生长树木上胡蜂窝被狂叮,幸亏急忙全身钻到水下游出很远才逃脱。但头好多处火辣辣的痛,回家已是肿得像笆斗,去卫生院打针消炎,过了好几天才消退下去。
秋天芦苇丛中螃蟹多。
摸蟹打交道最多的是蛇,几乎每天必照面,有时螃蟹会和黄鳝,鳗鱼同居一室,也有和火赤练蛇同住在水下和水上相通的两个洞口的洞穴里,蛇是盘踞在水线以上的洞里,当我把手伸进蟹洞,有时上面一个洞会涌出一汪浊水,蛇会猛的冲出来,有时蟹拼命往里钻,想从上面洞口逃走,我用另一只手从上面洞口伸进去抓,摸到一团软乎乎特别毛糙的冰冷的肉体,知道摸到蛇了,连忙把手退出来。这种事碰多了也没害怕的感觉了。
但是有一次我住在虹口的侄子放假来乡下玩,跟着我去抓蟹。让他站在高坡的棉花地田埂阴凉处,我游到河对面一块被水流冲得笔直的硬滩水下的蟹洞里掏蟹,手已碰到,正用力往外拉时,听到头顶青蛙特殊的咕咕惨叫声,抬头一看一条大青蛇盘在那儿正在吞咽一只青蛙,我也心血来潮打抱不平,拿起隨身带的铁蟹钩,狠狠的抽在蛇身上,然后身子往后一退,直接潜水向侄子所在岸边游去,脚碰到河底钻出水面站起身,小侄子大喊大叫:“叔叔,蛇追过来了”!回头一看果然那条大蛇恶狠狠地朝我游过来,碧绿的亮闪闪的眼睛睁得老大,发出咝咝的声音,但明显的受了伤游得很慢,要在平时,我会放过它,但当时棉花地里除草的一帮妇女也来看热闹,说这蛇你必须打死,不然你会倒霉的。这样就把我逼上梁山,不干也不行了。于是我往后退两步,站稳脚跟,待到这蛇游到我眼前不远时就用铁丝钩狠狠连续抽了好几下,蛇沉了下去,一会儿白白的肚皮翻出水面半死不活隨潮水飘上水面,结果有个老太求我捞上来给她,要取蛇胆给她孙子吃了去火,我用她递过来的锄头往水里捞上来一看,这蛇可真大,竟然比锄柄还长,应该超过两米,怪不得那么厉害。
河边苍鹭正守株待兔在盯着水中游动的鱼儿。
那时我一般每天大概能抓三四十个蟹,大多数也不太大的,一般有四、五斤重,每斤0.40元,基本一、二元的收入。因我生性腼腆,从不自己上街卖蟹,都是第二天凌晨二、三点起身帮忙用稻草绳扎成一串一串,让母亲顺带和其他蔬菜一起去卖。
一个暑假下来人晒得像黑炭,身子更瘦得皮包骨头。但能为父母减轻一点负担,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六十年代下半叶,常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可能与海水倒灌有关,每年有二、三次鱼虾或蟹汛,那鱼虾都浮上水面,用盆子,网兜随便捞,蟹汛大大小小的螃蟹都挣扎往岸上爬,最多一次和哥哥一起抓到上百斤,一天赚到三、四十元钱,那激动和兴奋劲久久不能平息。其实在秋季晚上我们还会在小河里下插网,这季节的蟹到了繁殖的时候都从各条内河往黄浦江去长江口繁衍后代,小河插上网一拦,蟹过不去会往上爬,而且我们守在网边点上油灯,这蟹会往灯亮处爬,脚又被网钩着行动特别笨拙,一抓一个准。也就是像现在这个季节的蟹又大又肥,一斤可卖到6、7角钱。
哎,写起青少年那些事。往往就停不下笔了,庆幸的我们虽然经历过青少年时代生活的艰辛,其实也得到了生活的磨砺,培养出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强悍性格,这对以后的生活和工作都有益处,我坚信苦难也是财富的理念,此生无憾,心满意足。
用这样的方法网鱼我年少时熟门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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