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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和女人谁重要(兄弟和女人的区别)

导语:兄弟和女人,哪个更重要?通过这桩清末旧案,或许可以窥探一二

“大狮”讲津门旧事(配图为清末天津旧照)

话说清末民初之时,天津东门里二道街有户侯姓人家,户主侯乐诚曾于青年时代远渡南洋经商,由于经常跟洋人打交道的缘故,故而学得一口流利的外语。归国之后,在法国大香蕉开设的洋行担任买办,因其占有股份,又善于经营,因此获利巨丰,名义上法国人是大老板,实际还要看他脸色。

侯乐诚有一妻二妾,生有三男一女,长子侯仲卿从小受宠,久而久之,恃宠生娇,变成纨绔子弟,终日无所事事,专爱到秦楼楚馆中饮酒狎妓,往往不喝个伶仃大醉绝不散场。

诸多与侯家大少相好的姐儿当中,数侯家后清和班的花魁小飞凤最为得宠。

小飞凤真名不详,只知道姓郑,据说是山东蒲台县人士,十三岁时被人卖到侯家后,经由鸨儿妈苦心调教,十六岁时一炮而红,成为花魁之首。又因其身材娇小轻盈,一双三寸小金莲能在鼓上舞蹈,故而得了个小飞凤的雅号。

侯家大少对小飞凤如痴如醉,发誓今生非小飞凤不娶。小飞凤虽然身在暗门子,但也梦想有一天可以飞出牢笼跟有情人相爱相伴,白头偕老。于是撤掉花牌,不再接待任何恩客,只等侯家大少一人。襄王有情,神女有心,双宿双飞,俨如夫妻。

侯乐诚见儿子不但在事业上不求上进,反倒沉迷于寻花问柳,几次教训都不见效,于是让人喊来侯仲卿的通家兄弟张伯伍,让张伯伍代替自己规劝侯仲卿改邪归正。

张伯伍表面上对世伯的吩咐满口应承,实际上不办正事。他跟侯仲卿一样是个纨绔子弟,让一个纨绔子弟规劝另一个纨绔子弟,这不是开玩笑么。

张伯伍倒也不是没找侯仲卿,两人凑到一块儿除了吃就是喝,再不然就是耍钱、听戏、泡池子,侯仲卿为了炫耀自己独霸飞凤的能耐,好几次跟张伯伍喝酒都让小飞凤在一旁作陪。张伯伍也很识趣,对小飞凤恭恭敬敬地称呼嫂子,他自愿当个小叔子。

有天清晨,侯仲卿从塘沽要债回来,不曾回家直奔清和班去找小飞凤。青楼班子没有打烊的规矩,甭管什么时候都开门迎客,侯仲卿来清和班就跟回自家一样,也不用大当家接待,也不用大茶壶传话,每次来到之后,直奔二楼小飞凤的房间,没一人敢阻拦。

今个儿格外奇怪,他刚一进门,大茶壶就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着说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那些个早起的粉蝴蝶儿一见到他,也都显得极不自然。

侯仲卿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知道有事,而且这事一定跟小飞凤有关。他一把搡开挡在前面的大茶壶,大步上了楼梯,大茶壶用手去拉他的两腿,求他千万别上火。越说别让他上火,他就越是上火,腾地飞起一脚,愣是把大茶壶从二楼踢了下去。这架势就跟《大宅门》中,白景琦为了见杨九红大闹青楼一样,三爷要的就是这个架势,谁敢拦着,三爷就踢死谁!

侯仲卿到了楼上,一把将门推开,进到屋里提鼻子一闻,满屋的酒气。再看帷帐下面摆着两双鞋,其中一双是男子的鞋。侯仲卿不由得气冲牛斗,心中怒骂,好你个贱坯子,趁着我不在,你干起了偷人的营生,我倒要看看他是个谁!

一步来到帷帐前,撩开了一看,一股酒气加粉香扑面而来,只见小飞凤正与一男子交颈而眠,两人显然喝多了酒,有人进屋竟浑然不觉,仍在酣睡。因为小飞凤的柔荑之手遮着男子的半边脸,侯仲卿看不清是谁。

侯家大少的便宜你也敢占,看来你小子是活腻歪了。

侯仲卿大骂一声“混账”,紧跟着伸手揪住那人的发辫,一把将那人给揪了起来,万没想到竟然是通家兄弟张伯伍。

侯仲卿这个别扭劲儿就甭提了,他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他当狗食,人家把他卖了,他还替人家数钱,这也忒欺负人了。

张伯伍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告饶。小飞凤惊醒后掩面哭泣,不敢说话。

侯仲卿也没闹也没动手,只是狠狠地瞪了两人几眼,然后松开张伯伍,冷笑一声,转身出屋,离开清和班,回了自己家。

张伯伍没想到侯仲卿居然没有为难他,但仍旧心里忐忑,担心侯仲卿在外面等着他,吓得一天不敢出屋。

自此之后,侯仲卿再没来过清和班,小飞凤让跑腿的伙计去给他送信儿,求他前来见上一面,她已经知道错了,一定痛改前非,绝不会再做错事。

侯仲卿不予理会,只是冷冷地告诉跑腿伙计八个字——缘分已断,各不相欠。

再说张伯伍,他也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可怎么去跟朋友解释他拿不定主意,因此这些日子他窝在家里不出门,想着该如何去找侯仲卿把话说清楚,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把张侯两家三代人巩固下的交情断了。有心去见侯仲卿,但又心慌不敢见,就这么一天天耗着,一耗就是七八天。

说来也真蹊跷,他不去见侯仲卿,侯仲卿居然登门见他。人家到了自家门上,不能藏着不见,只好硬着头皮,惴惴不安地出来跟侯仲卿见了面,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侯仲卿好似没事人一样,先跟他开了几句笑话,又说:“好几天没见老弟,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儿怕我责备你啊?”

张伯伍一脸尴尬,说是也不成,不说是也不成,只能傻笑。

“嘿呦喂,你这人真没劲。”侯仲卿笑着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不知道嘛叫逢场作戏么?小飞凤就是个卖肉的姐儿,又不真的是我老婆,我纯粹拿她当个玩意儿罢了,稀罕够了,该扔就扔,绝不心疼。既然是玩意儿,我能玩儿,你也能玩儿,有嘛大不了的。你啊,别嘀咕这事儿了,今个儿晴朗,咱俩喝酒去,喝完酒听戏,听完戏泡池子,接着再喝。走吧,别磨叽了,还让哥哥我八抬大轿抬你出去不成?”

“哥哥,您老真局气,我服!”张伯伍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下,笑呵呵地陪着侯仲卿出去玩耍。

两个人来到北门外,先喝了酒,接着听戏,然后去泡池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重拾旧日友谊。从池子里面出来,澡堂伙计赶紧伺候两位少爷,让到单间,上茶水,上果盘,上点心,捏腿捶背揉肩,一套活计一个也不落。

伙计离开后,两人又扯了一会儿闲篇,张伯伍昏昏欲睡,侯仲卿则起身从挂在衣架上衣服里掏出一样东西。走到张伯伍面前,用手里拿着的东西碰了碰张伯伍的额头。张伯伍本以为侯仲卿跟他开玩笑,等到睁开眼之后,顿时吓傻了。

就见侯仲卿手里拿着一支左轮手枪,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意识到不好,自己上了当,侯仲卿不仗义,骗他出来就是要他的命。

等到他明白过来,已经为时已晚。“砰砰砰”三声枪响,三粒子弹全都打在了他的脸上。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呼啦啦冲进来一大帮。

侯仲卿泰然自若,就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澡堂老板名叫黄兆洛,早年也是混街面的耍儿,一见出了人命,黄老板一不慌、二不乱,一面派人去报官,一面用高大魁梧的身躯堵着门,直截了当地问侯仲卿,为嘛要行凶伤人?

侯仲卿躺在小床上翘着二郎腿,指着死在一旁的张伯伍说:“黄二爷,这货你也认得吧。他跟我是嘛关系,想必您老也清楚。我的外宅虽说不是正室,但怎么说也是他的嫂子,可他却不念兄弟之义,趁着我不在家,干出不够揍的事儿,这是他的第一宗罪。他的丑事被我发现,却不找我赔罪,他这是不把我当人看啊,这是他的第二宗罪。有这两宗罪,我还不该弄死他么?”

黄兆洛点了点头,说:“他不干人事儿,的确该收拾。可你这么做,不是把你自个儿也害了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想侯家大少比我更明白,如今闹出了人命,张家一定追究,我这买卖恐怕也要跟我这个姓一样改姓黄了。”

侯仲卿摆摆手,说:“黄二爷,别着急啊,杀人者抵命,我绝不连累您老。买卖损失,我全包圆,回头你让伙计找我爸爸要钱去。我啊,没法给您老拿钱了。”

说完了话,侯仲卿一把将放在小桌上的手枪拿了起来,抵在自己的下颚上,说声:“黄二爷,回见了您呐。”

紧跟着“砰”一声响,侯仲卿一张白面皮顷刻之间变成了红色。

出了这样的事,本以为张侯两家势必斗个你死我活,却没想到两家只是各自找人把尸体运走,一没有惊动官府,二没有大打出手,更没有大办白事,各买了两口上等的寿枋,将死尸入殓下葬,然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跟从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十足让那些瞪大了眼珠子,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的闲人们白浪费了一番感情。

几天之后,人们听到了小飞凤突然失踪的消息。又过了几天,有人在南运河发现一具泡得鼓胀的河漂子,四肢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一个肉咕噜。经过查验,正是清和班的花魁小飞凤,手脚也并非被鱼虾吃掉,而是遭人用利器砍断。

至于是谁把小飞凤害成这个模样,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心知肚明,只不过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知道也都装着不知道。

看完这桩津门旧事,或许让人感叹,为一青楼女怒杀通家兄弟,究竟是兄弟情义重要,还是女人重要?这个问题实难回答,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若只以这桩旧事来找答案,我个人认为兄弟和女人都不及脸面重要,列位以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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