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需要悲伤(人为什么要悲伤)
读钱钟书《诗可以怨》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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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季氏》讲:“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孔子在这里论诗,所强调的已经不是诗歌的“专对”功能,而是其对于个人修养与个人意义表达的意义。
从这里开始,诗歌开始具有个体的心性价值,被当作人格自我改造、提升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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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怨”和文艺创作
钱钟书提到司马迁、刘勰、海涅的一些评论,还提到弗洛伊德和钟嵘的隔空对话:“在实际生活里不能满足欲望的人,死了心作退一步想,创造出文艺来,起一种替代品的功用,借幻想来过瘾。”
尼采曾把母鸡下蛋的啼叫和诗人的歌唱相提并论,说“都是痛苦使然”。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作品在作者生时起的功用,能使他和艰辛孤寂的生涯妥协相安,一个人失意不遇,全靠“诗可以怨”,获得了派遣、慰藉或补偿。
中国文艺传统里有一个流行的意见:苦痛比快乐更能产生诗歌。
一首好诗,主要是作者不愉快、苦恼或“穷愁”的表现和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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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如何写好“怨”
“穷苦之言易好”,说真话、说大众能听懂的话比较容易出好诗,更容易有崇高的感觉和净化之功效。总有人投机取巧,假作伤春悲秋之状,其实就是无病呻吟,造假的东西,作诗者也在哄自己,读者读来也总觉得奇怪。
无忧而为忧者之辞,确实不够真实,要看这种辞是否能为忧者带来共情,忧者自身的看法就能说明一切。
南宋一个“蜀妓”写给她情人的一首《鹊桥仙》词:“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是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脱空,就是虚诳、撒谎的意思。)
钱钟书先生在讲稿中还提到许多西方例子不提。如果作诗时不顾情况地弄虚作假,就是言者姑妄言之,听者姑妄听之,并不能称得上是好诗了。
所以要写“怨”,需得亲身经历过,这种作品应从真实与苦难之中脱胎,否则就没有它原应表达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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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为什么读者需要怨
对于莎翁的剧作,我们总是更喜爱读悲剧,比如《哈姆雷特》《罗密欧与朱丽叶》。
本居宣长在《日本物哀》中提到“物哀”,认为美之所以美,在其忧伤,细微之处、痛苦和越轨不伦,忧伤的美使世相和自然更接近于人。
无论是《俄狄浦斯王》还是《红楼梦》,悲剧总是带着命运般不可脱离的张力吸引着读者的注意。
纵贯中西,悲剧相对于喜剧来说,总是会增加人对于苦难、伤痛、无奈等的共鸣与理解。
正如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说,悲剧“激起怜悯和恐惧,从而导致这些情绪的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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