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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衣巾落枣花全诗(簌簌衣巾落枣花什么季节)

导语:簌簌衣巾落枣花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句“不疼不痒”的话正是出自鲁迅之手。

乍看之下,这话没意思,但是稍加咀嚼,就会发现意味深长。一株是枣树,那么想必另一株不是枣树,但是鲁迅偏偏慢悠悠地道出一个意外的结果。鲁迅前一半吊起了读者的胃口,最后又轻轻地按下,通过有意的节奏调整,传达出一种幽微细腻的感受,这感受里面有舒缓悠远的追忆,有孤寂落寞的情思,因而有了诗的味道。

我家的后园门口,也有两株枣树。

枣树一左一右,沿着街道平行而立。左边的一株树干挺直,两米以内没有可供攀爬的歇枝,而右边的那株树干虬曲,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打了一个弯才继续向上开枝散叶。这是两个不同的品种,左边结的枣子形状接近正圆,个头较大,果肉质地疏松;右边结的枣子是纺锤形,果肉紧致,个头偏小,口味却更甜。两株树就这样以两种迥然不同的姿态一直守候在后园门口,成为我的整个少年时代难以磨灭的记忆。

枣树是春天里反应比较迟钝的树,每年春天杨柳浓阴渐满的时节里,枣树的枝头还是光秃秃的。到了华北五六月,料峭春寒消尽,正午的阳光开始燥热起来之后,枣树才缓缓地抽出叶片,绽出细小芳香的枣花。

枣花黄绿两色,并不显眼。开花时节,嗡嗡盘旋的蜜蜂和带有浓郁甜味的芳香让人流连。枣花凭借蜜蜂授粉,蜜蜂与枣花互相成就,香甜的枣花蜜也由此产出。当枣花完成使命之后就随风簌簌的落下,像细小的雪花,落在身上是有轻轻的沙沙声的。

几年前的一个立春,想到万物复苏,不禁文思涌动,一口气写下五首联章《忆江南》,其中一首写到枣花:

春至也,忽忆少年游,放鸢踏得麦芽短,绕树逐下花满头。稚子足风流。

枣花落后,枣子就挂在枝头了,从一个不起眼的绿色的米粒开始,像花生,像橄榄,渐渐膨大。嘴馋的孩子是不会等到它变红的,到了指甲盖大小就开始摘下来往嘴里送了。那时的枣肉柔嫩,味道微甜,枣核尚未成形。奶奶总是警告我们,青枣不能多吃,吃多了屁股长疮。她把这迷信说得煞有介事,我听得半信半疑,但是该吃的并不少吃,也没有受到过她所说的那种惩罚。

无数经验让我知道,那种红的最早的枣,那些自己落在地上的枣子是骗人的。轻轻咬开枣子,牙齿的触感告诉我那是一个中空的枣子,吐出来一看,里面必然住着一只肥大的肉虫。懒人先穷,懒枣先红,这也是从奶奶那里学到的朴素的人生道理。

枣子渐渐成熟的过程也就是我们最欢乐的过程,真的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能爬树则爬上去用手去摘,够不着的则用长杆去打或者用短棍去扔。每次打枣之后,无辜的枝叶散落满地,树下总是像刚刚经历一场狂风骤雨。枣子大量成熟时,则直接去摇撼树干最有效率,枣子雨点般落下,欢呼声随之升起,最是难忘时刻。

枣树留给童年的不光是欢乐时光,也有童年噩梦。

绿刺蛾的幼虫!农村称为八角子或者洋辣子,是一种有毒毛的虫子,在枣树上非常常见。洋辣子的毒毛进入毛孔会导致皮肤奇痒,稍一触碰,如针刺火烧般的刺痛就向全身放射,没有三五天是消退不了的。最为惨痛的是曾经有一次我爬上树杈去搜索,好不容易发现一颗红透的漏网的枣子,于是伸手去够,一只藏在枣叶背后的洋辣子掉了下来,沿着我的左脸一路滚了下去。

对毒虫的恐惧和憎恨仍然没能阻挡少年的探索,最高处的枣也最诱人,是无论如何要弄到嘴里的。奶奶总爱给我们藏各种吃的,她曾经把枣子偷偷留起来,试图晒干留着以后慢慢吃,但是可能因为品种不对,枣子不是瘦到皮包骨就是发黏烂掉,从来没有熬过北方的秋天。

如今又是北方初秋,金风细细,清夜生凉,又是秋枣收获的季节了,而老家后园门口的那两棵树却早已被砍掉了。枣树生长缓慢,在它们陪伴我的那些年里,仿佛一直是最初的样子,并没有和我一起成长,只是每年抽叶,开花,结果,接纳着蜜蜂和洋辣子,以固定的姿态丰富了我的整个童年。

“西风梨枣山园,儿童偷把长竿。莫遣旁人惊去,老夫静处闲看”。赋闲在家的辛弃疾看着淘气的孩子偷枣吃,选择静静地旁观。“老夫”懂得儿童的快乐,守护儿童的童年的样子也是非常可爱的了。曾经吃枣的乐趣不复可得,曾经的少年时代也一去不返,幸好怀念常在,留着一颗少年的心吧,那么我们在“静处闲看”时就总能找回枣子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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