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神论之争(泛神论者是什么意思)

导语：泛神论、泛灵论与不可知论

宗教现象十分复杂，人们对宗教现象的认知也千差万别。 泛神论、泛灵论与不可知论就是三种比较常见的认知模式。

泛神论主张神就是世界，世界就是神。具体来说， 强调神和强调世界是两种不同的倾向。前者是一种宗教神秘主义的倾向。例如， 道教认为“一，分散开就是气， 聚拢来就是太上老君”。 这里所说的“一”是宇宙的终极存在、终极原因。如果只看聚拢来的“一”，道教无疑崇拜的是人格神，祂不仅创造了世界，还任命张道陵为天师，想要拯救天下百姓。这样的神显然是外在于世界的。但如果只看分散开的“一”，道教就是一个泛神论的宗教。因为气构成了世间万物，所以“一”不在世界之外，而在世界之内。

而强调世界的泛神论一般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哲学。最著名的代表则是近代哲学家斯宾诺莎。 当时的哲学家喜欢探讨实体问题，而实体其实相当于终极存在。斯宾诺莎认为实体就是自然界，同时他也用“上帝”来称呼实体。 但和神秘主义者不一样的是，斯宾诺莎并不追求与神合一。他的学说即使删除“上帝”两个字一样能够成立。这也是有人把他看作无神论者的原因。

图 1： 斯宾诺莎

泛灵论有时又叫做物活论、 万物有灵论，主张世间万物都有灵魂。和泛神论一样，泛灵论的内涵不止一种。 以泰勒为代表的宗教学家和人类学家用它来描述原始社会常见的宗教现象。天空、太阳、月亮、水、石头、大地、植物等现代人认为没有灵魂的存在，原始社会的成员都有可能对它们感到惊奇，并且加以崇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原始人很愚昧。以石头崇拜为例，原始人不会崇拜所有的石头。他们只会崇拜超乎寻常的石头，例如个头大或者形状奇特的石头。

最著名的石头可能是麦加克尔白神庙里的黑石。在伊斯兰教建立之前，阿拉伯人的崇拜对象之一就有这块黑石。 穆罕默德建立伊斯兰教之后， 清除了克尔白神庙里的所有偶像，只留下这块黑石。穆斯林并不崇拜这块黑石，只把抚摸黑石作为朝觐功课的一步沿袭了下来。

图 2：穆罕默德安置黑石

此外，泛灵论思想还出现在各种不同的哲学体系中。 文艺复兴哲学家特勒肖就是一个例子。 他认为推动物质运动的原则是热和冷。 更关键的是，热与冷都具有灵性，来自太阳的热产生生命与运动， 来自地球的冷产生僵硬与静止，两者的斗争构成宇宙的发展，产生植物、动物、人。 其中， 动物与人有“生命的灵气”。 我们很容易看出来， 特勒肖的学说和斯宾诺莎一样，只是对世界的一种理性解释，并不是一种宗教学说。

图 3：浩渺苍穹

最后还需要提一下不可知论。 顾名思义，不可知论意味着终极存在或者说“神”是无法认识的。 著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就是这种观点。爱因斯坦不相信人格神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不相信神会干涉人类命运。 但是作为一个爱智慧的人，他又对宇宙万物的存在感到惊奇：为什么会有宇宙存在？为什么不是一无所有？面对充满秩序的世间万物，他拥有无神论者通常不具备的宗教感情。这也是不能把他叫做无神论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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