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什么意思(一灯能照千年暗一智能破千年愚!)
导语: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灯是什么灯,智是什么智?
六祖惠能总是思维独到、语出惊人。在《坛经·忏悔品》当中,有一段关于三身佛的讲解,对报身的解读又出惊人之语:“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
但这一段文字的前后,各个版本之间同样有所差异。
敦煌本:
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莫思向前,常思于后,常后念善,名为报身。一念恶,报却千年善心,一念善,报却千年恶灭。无常已来后念善,名为报身。
惠昕本:
何名圆满报身?譬如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莫思向前,已过不可得;常思于后,念念圆明。自见本性,善恶虽殊,本性无二。无二之性,名为实性,于实性中,不染善恶,此名圆满报身佛。师又言:自性起一念恶,灭万劫善因;自性起一念善,得恒沙恶尽,直至无常,念念自见,不失本念,名为报身。
契嵩本、宗宝本同:
何名圆满报身?譬如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莫思向前,已过不可得;常思于后,念念圆明。自见本性,善恶虽殊,本性无二。无二之性,名为实性,于实性中,不染善恶,此名圆满报身佛。自性起一念恶,灭万劫善因;自性起一念善,得恒沙恶尽,直至无上菩提。念念自见,不失本念,名为报身。
惠昕本与契嵩本、宗宝本基本相同,不同之处除惠昕本在“此名圆满报身佛”后多一“师又言”外,还有惠昕本的“直至无常”,后二本作“直至无上菩提”。 “直至无常”来自敦煌本的“无常已来后念善”的“无常”,而后二本则留下惠昕本的“直至”,将“无常”改为“无上菩提”。这一改动,恰好可以反映出诸本的发展脉络。从当代的哲学范畴看,“无常”是客观,“无上菩提”是主观,但从佛学看,二者是一不是二,“无上菩提”正是对“无常”的参透,所以契嵩本的改动,体现了改编者的佛学思想。
而惠昕等本与敦煌本除了“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一句主题相同外,颇多差异。此前的“何名圆满报身”,与后面的“此名圆满报身佛”,点明中间这一段文字是对报身的阐释,主题较为鲜明。
敦煌本“莫思向前”, 惠昕等本作“莫思向前,已过不可得”。 “已过不可得”是对“莫思向前”原因的解释。敦煌本“常思于后”,惠昕等本作“常思于后,念念圆明”。前念后念念念相连,圆融明达,这是对如何“常思于后”的展开。不惟如此,从“自见本性”到“不染善恶”,更是对敦煌本的一种展开。从这里可以看出诸本比较明显的发展轨迹。
通过敦煌本、惠昕本、契嵩本和宗宝本各个版本的对比,关于如何看待《坛经》版本的流传,可以总结为如下几点:
其一,诸本的差异处各有所长,如果必须用优劣的观念加以区分的话,那么,敦煌本和惠昕以下的改编本互有短长。敦煌本古拙质朴,保有更多的早期禅宗思想,但有些地方文字简约,不易理解,语言表达方式也较为高古,会成为后代流传的障碍。从惠昕本到宗宝本,内容更为丰富,表达方式更为生动,语言修饰更易于普通人的接受,但有些改编过于繁冗或随意,更有甚者本来一语明了却变得啰啰嗦嗦,反而晦而不显了。总的说来,敦煌本更多的是骨架型内容,而后来诸本建构的是身体。
其二,如何看待后来诸本的改编?从消极的角度看,《坛经》在流传过程中不断被改编,使后学无法领略古本《坛经》的原貌,改编者似乎应该对古本《坛经》的消失负责。从积极的角度看,改编者对古本《坛经》的思想有所发展,并使《坛经》内涵更为丰满,更为大众所接受,客观上保存了《坛经》的基本内核,光大了《坛经》的影响。
其三,正是有了历代的改编本,我们才从中看到禅宗思想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发展脉络,从这一点看,历代的改编者功不可没。只是如果他们做得更完美一点,把古本同时传下来就更好了。其实,不惟《坛经》,从出土的帛书《周易》《老子》等书来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后来的版本都会有很大的变化。佛学经典更有其特殊性,即不注重考据,而以思想内涵为重。原因是佛经多为翻译之作,不同的翻译自然会有不同的文字。这个传统,自然也会体现到这本出自本土的经典。
我们看出,《坛经》在流传的过程中,一直处在一种开放式的状态,不断会有新的内容被加到里面来。这正体现了佛家的博大胸怀。这种开放式,到宗宝本终于关上了大门,这也标志着流通本《坛经》的基本定型。
所以,对于各种版本的《坛经》,应该少一些苛责的声音,我们所要做的,是用一种包容的精神将所有的版本用心地保存、整理、挖掘并传承下去,享用并呵护这笔宝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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